就在研究室中的专家们收拾现场的时候,重启被启动的摄像头将门外的人员映在屏幕上,专家们愣了一下,纷纷松了一口气。阮黎医生和同事们彼此看了一眼,觉得这次异常事件总算是完结了。研究室中的动静规律起来,尽管还有一大半的屏幕还呈现出深红色和乱码,但已经不再带给他们之前那种深刻的恐惧感,就好似某种一直在注视他们的东西悄然远离,让人下意识觉得,让人心惊胆战的异变暂且告一段落,甚至于,直到此时依旧没有呈现出感染症状的其他人,也不会再被感染。受害者就只有一人,那个倒霉专家留下的,完全无法称之为尸体的东西,将成为其他人在后继一段时间中提供大量的标本数据。
当然,正因为有人出现恶性感染的症状,所以,其他人即便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依旧还得进行末日症候群的相关身体检查。不过,在那之前,专家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至少在三天之内,他们都会将研究室彻底封闭,继续在这里工作,然后从外部释放最新研究出来的“药物”,直到所有人认可,才会将研究室重新开放。
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做仅仅是求取一个心理安慰而已,他们的技术还不足以达成真正的消毒条件。所使用的药物虽然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但却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是针对自己这些人。
阮黎医生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十分严重,事实也是如此,但是,其背后的意义到底有多么深刻,到底是何种原因。导致这起事件的产生,都仍旧是谜团重重。她有一种模糊,却又十分强烈的预感,导致这一次事件的关键,有可能不是“病毒”自身的变化所造成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了“病毒”。只是。这种刺激到底有多钟,在刺激中,“病毒”到底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却是几乎没办法观测到的。
既然最先出警报的地方在“桃乐丝”那边,“桃乐丝”所占据的事件起因比重自然很大,可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情报和直观的参照物,所以,很难判断具体的情况。“桃乐丝”的状态事关重大。然而,正如同没有人可以理解“病毒”一样,想要去正确理解和判断“桃乐丝”的状态,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因为无法理解,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就算想为“桃乐丝”提供帮助也无法做到。阮黎医生在这种时候,格外觉得自己虽然参与到了研究中。却仍旧在边缘徘徊。而且,也不觉得仅有自己是这样。这个研究室中的所有专家,即便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怀揣着那么强烈的热情,都仍旧徘徊在门外而不得入。
不过,阮黎医生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对未知物事的研究就是这样,缺乏理论。就只能通过已知理论尝试推导,在无数次错误和无用功中,明确自己在整个研究中的位置,直至在偶然般的一次灵感和机会中,触碰到那扇通往成功的大门。但是。即便触碰到了大门,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开启大门的情况,也是极为常见的。
目前潜伏者组织的研究团队所遇到的困境,和病院的研究团队曾经遇到过,至今为止也尚未解决的困境差不多。病院那边已经转移了第一目标,而这边还在坚持,这本就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想到这里,阮黎医生忍不住又一次想起“高川”,那个身为特殊实验体的孩子,本是病院研究的核心角色,他的存在,不仅仅被看作是血清制造的关键,更是《人类补完计划》的亲身体验者。因为,“高川”的存在,展现出对“病毒”的高抗性。然而,这么一个孩子,最终也步入了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的后尘,彻底崩溃为1c1,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自身所具备的“抗性”大概也已经无效了吧。但是,到底是为什么会无效,是“病毒”的感染特性增强了?亦或者,是因为那些充满副作用的调制,终于在某个阶段,让他彻底丧失了这种“抗性”?实际上,那些调制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可以更具备对“病毒”的抵抗力。无论是血清制造,亦或者《人类补完计划》,都要求实验体可以维持自身的**和人格的完整,才有实现的可能。
理论上,如果“病毒”无法击倒“高川”,那么,“高川”在这种顽强又复杂的抗性中,自行诞生出具备对“病毒”免疫的结构也是极为可能的,这本就是在“进化学说”和“适应学说”中,极为出名的论断。
而在安德医生的《人类补完计划》中,“高川”本就是核心的实验体,计划中一切手段,都是针对他的特殊性而计较成功率的。
在“高川”已经崩溃的现在,安德医生所率领的研究团队如何重新展开实验,如何对支持方进行解释,都是阮黎医生无法知晓的了。不过,她在日常观察的时候,并没有现安德医生本人有任何心理上的压力。她十分相信自己在心理专业的水平,完全不相信,这种从容仅仅是安德医生的伪装。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感觉到比以前更大的压力,因为,如果安德医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那么,他的观念、主张和态度,一定是自己研究的最大障碍。
一面要躲开安德医生的视线,一面要尝试加快自己的进度——后者是无法从主观上实现的事情,阮黎医生知道,但却无法彻底用理性去看待,一种被某种危机追赶的感觉,一直都深藏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一次的异常事态,让她更加敏感——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加变化,可是自己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