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出‘人类’的悲剧,征服者飞虫,是剧中的主演。”我不由得,复述着曾经出现过的幻觉,仿佛在回答着“江”于冥冥中的感叹。
在这出“世界末日”的悲剧中,“病毒”和“江”,才是主演,是无时无刻存在着,却只在最终幕才以最确切的方式登场的主角——以这个观点为核心,反向去观测自己所遇到的一切,我似乎终于可以理解那些曾经无法理解的事情了。
而且,也正因为在这个时候,似乎一切都变得比过去更加清晰,所以,我才更加确定,自己的计划具备了多大的成功可能。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确信,自己的计划,已经在“几率”上,不逊色于过去的高川、系色和桃乐丝们所定制的计划。
因为,我的计划,是基于这场戏剧的其中一个主角,而量身定制的。在另一个主角“病毒”也已经逐渐走出幕后的此时此刻,在第一次,注视到了,比“最终兵器”还要本质化的“病毒”体现,确认了,这是和“江”对等的存在感,还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和“江”走到它的面前,去完成最后的戏幕呢?
不,这出戏剧的最后一幕,一定是这样的:“江”和“病毒”作为主角,站在独属于它们的最终舞台上,以最戏剧化的方式,完成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结局。
我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去阻止那强烈的作呕感。
“哈,哈哈……”我听到自己的笑声,听到自己说:“我已经看到结局了。”
“出现了,出现了——”真江在我的怀中叫起来,她手舞足蹈,就像是个疯狂的熊孩子,“阿川,我看到了,我看到它了!”
当真江用力抱住我的时候,我的左眼剧烈地抽搐着,痛苦和恐惧,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和深渊中的存在,所带来的那种,由外而内的恐怖压迫不同。由“江”所带来的痛苦和恐惧,是由内而外的,它比外在的任何压迫,都更加接近我的灵魂。以至于,在这种无比接近,几乎毫无隔阂的痛苦和恐惧中,由深渊中的存在所带来的恐惧和邪恶,都仿佛变得不再那么有压迫感了。
真江在我耳边大笑大叫,拍着手掌,就像是为戏剧的精彩环节喝彩,在这片因为异变,而变得死寂的空间中,她发出的声音,成为了唯一。她是如此突兀,如此显眼,如此的让人注目,即便是深渊中那可怕邪恶的存在,都无法夺走她的光彩。
我的眼前一阵恍惚,真江身体,缠在我的背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到她迷离却有充满了魅惑,同时也无比邪恶的声音:“看呀,真美呀——”轻轻地述说。
真江说的是深渊中的存在吗?那对她而言,是美丽的东西吗?可是,在我的观感中,那绝对不是这样的东西。
同样的世界,同样的事物和变化,真江所看到的,和我所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所以,相对于我来说,她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
深渊中的存在,手舞足蹈的真江,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因此,在变化产生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出反应。我是如此,导致这一切产生的末日真理教和素体生命们,也是如此。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天空上的景象已经碎裂了。尽管这个景象,在脚下的深渊出现时,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是,它同样是一种异常的存在,因为,那是一个“正常世界”的景象。我想,那应该是中继器陷阱世界的景象,而并非末日幻境真实外界的景象,因为,末日幻境的“正常”,早已经因为“纳粹”的入侵消失了。
只有中继器陷阱世界,才维持着,这般清新的日常风景——野外、山林、城市、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们。这些东西,宛如是倒映在一个龟裂的镜子中。那里原本像是被融化一样,但还是完整的,只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上面。这个“龟裂”的样子,就像是在对我们述说:这片统治局区域,将和那一边的世界联通,而那一边的世界所具备的防御性“神秘”——“神秘限制性”——也将会因为这一击,而变得支离破碎。
我观察着“破碎镜面”那边的风景,不由自主笑出声来,因为,那绝对不是亚洲的风景。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无论是自己的力量,还是“江”的力量,都没关系,我的计划真的达成了,这证明,以“江”为主的计划,一定是具备执行性和成功性的。对我的现在而言,这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对我所想要的未来而言,却是一大步。
我贪婪地注视着那绝非亚洲地区的风景,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在此时此刻,就算原住民们的战场已经没有声息,就算拉斯维加斯特殊作战部队仍旧没有到来,都已经算不了什么。眼前的景象,让我知道,自己的殚心竭虑,自己那无比荒谬的想法,完全以猜测和联想为依据,去构造的计划,真的是可以实现的。它很戏剧化,是的,正因为,它很戏剧化!
脚下的深海深渊的景象正在消逝,它来得十分壮观,可是,褪去的时候,虽然过程十分清晰,所散发出来的恐怖,仍旧飘荡在空气中,却已经不足以压垮我此时的坚定和喜悦。频繁的战斗,繁多的疑惑,不得解脱的苦闷,都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我的左眼抽搐着,那是不下于深渊的存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