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漫长的十一卷终于完结了,今天的温度,在我这儿已经可以视为夏季到来。高川的故事也将在这个夏季突入最后一卷,十二卷《螺旋尽头》。阮黎医生看着我的目光充满穿透力。我一直都很确定,在她的眼中,我有另一种形象,但是,这种形象上的差异,是因为她缺失了太多的情报,而受到另一部分中继器资讯的补完,这种补完于我而言,是不真实的。然而,就在这个晚上,她让我惊愕地感到,双方的情报差距,绝非是我认为的那样。阮黎医生似乎要证明,在情报方面,我才是弱势的一方。“因为视而不见?”我不由得问到,心中觉得荒谬,却又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简单来说,在阮黎医生的观测中,“高川”在日记中描绘了一个完整的冒险故事,虽然大部分故事是以第一人称视角为主体,但情节上也不缺乏,从全知的第三人称视角而描述的“高川不知道的事情”,正因为是“高川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部分内容在记录下来后,就被“高川”自己忘记了,剩下的那部分以第一人称视角描述的故事,也有一部分涉及“真相”的内容,被“高川”无视。在心理学方面的病例中,刻意遗忘和无视某些存在的事物,是相当常见的情况。现在的我,被认为是拥有这方面精神创伤的精神病人——是的,在阮黎医生的报告中,我的精神病态十分复杂。产生了复数的并发症,而让我每一次因为某种缘故,被重新拉回“现实”之后。也会很快复发,而且。再复发的时候,精神幻觉也会一次次变得复杂而完整,以至于越来越难以认知到,什么才是现实。目前,用“对真相视而不见”这句话来描述我的情况,似乎就是阮黎医生的态度。“是的,视而不见。明明最真实的情况就摆在眼前,也会认为它不存在。”阮黎医生没有生气。反而意外地平静,“但是,阿川,这不是你的错。你生病了,而病源比你想象的还要奇异。我会一一重新告诉你,哪怕你很快就会忘记,现在,先来看看你的日记吧。这个日记,是你在这个发病周期所记录下来的,而你也一定不记得了。每一个发病周期,你的日记,都会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脉络。而这一次的故事。你也已经整理好了每一卷的标题。”在阮黎医生打开的文件夹中,我看到了充满即视感,但又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写下来的故事名字:《厕所怪谈》《笼中鸟》《日常分裂》《厄夜怪客》《邪恶力量》《幕间死亡》——这一卷,做了一个星号标记,显得和其他卷集的故事区分不太一样。《混沌头》《末日代理》《燃烧城市》《十字军》《超凡双生》——这一卷标记了“待续”,按照我的理解,应该就是我如今正在写下的日记的备份。一共十一卷,我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竟然写得这么细致,甚至不由得怀疑。是阮黎医生自己整理过了。阮黎医生打开文档,在她标记的选段中。的确出现了大量第三人称视角的内容。这些内容有许多是我有着模糊印象,但却根本没有记忆的事情,里面对自己之外的其他高川的描述,以及对桃乐丝和系色等人的描述,超乎想象的详尽——包括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中,从“我”这个第一人称角度,无法看到的,那些“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情,全都跃于纸上。问题在于,虽然我不记得这些故事中,那些用第三人称角度去描述的故事内容,然而,从我还记得的细节中去推导,却赫然有一种感觉:这些第三人称的故事内容,可以很好地解释或补完我所知道的,我隐约猜测到的,有一种模糊感觉的那些情况。以当事人的身份,去看待故事中,涉及到自己的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时,我实在无法表述自己此时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就如同从这庞大又复杂晦涩的故事中走出来的一个人物角色。而这个故事,似乎就真的,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很难想象,自己既是故事主角,又是故事作者的情况——不,我努力去思考着,利用高维理论,或许可以解释。但是,为什么自己非得去证明这种情况不可呢?因为实在太过震撼,所以,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看,你就如同上帝一样无所不知。不,应该说,你在充当了上帝,填补了设定后,又将这事儿忘记,重新回到一个故事角色的身份中。”阮黎医生说,“我分析过里面的角色,我的出场看似很少,但是,不客气地说,你不觉得,你最在意的江,其实是以我为模板塑造的吗?”我的脑子飞快转动,觉得自己一定要说点什么,然而,发热的大脑中,却什么内容都没有。反而,有这么一个想法掠过脑海:自己该不会是被这些情况震撼了吧。不,应该说,明明经受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冒险,遭遇过不同的人,了解过从不同角度去观测世界所产生的认知,应该震撼的东西,本就已经够多了。如今阮黎医生所说的一切,论到不可思议,的确也是如此,但程度不应该到震撼自己的地步。是的,我想,阮黎医生对我的认知,对“真实”的表述,内容虽然新奇,但也不应该是让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程度。尽管这么想着。但是,脑子里,除了这个想法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到了。我不由得沉默。我应该沉默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现怎样的态度,激烈地去反对阮黎医生的说法?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阮黎医生不会因为我说这是错误的。就认为这是错误的,而我自己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