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思维上,偏向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这个方向。当我想到这里,心中那些忧烦和焦躁,一下子全都平静下来。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阮黎医生,她没有避开。我又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一点就要午夜零时。房间的隔音性很好,听不到半点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可是,这种寂静却并非是冷清的,让人恐惧的。正是这种寂静,反而让阮黎医生的存在感,以及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了两人。我可以听到自己呼吸声,我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膨胀的情绪和思绪,让自己的肌肤变得灼热,而让对面的阮黎医生也可以感觉到。我不由得扯了扯领子,松开了最上边的纽扣。我从来都不能肯定“自己掌握了世界的真相”,但是,正因为这种不可能肯定,所以,让所有涉及“世界真相”的线索,其实都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要相信“病院现实”,相信那里的安德医生和阮黎医生,亦或者,相信眼前的阮黎医生。毫无疑问,倘若仅以接触的时间而论,前者要早许多。而这个优势,让前者更具备真实感,并且,从前者的角度,同样可以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进行一个相对完整的解释。后者的出现时机太过尴尬了,而且,仅以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来得有些迟,要说劣势,无疑是很多的,可是,这些劣势并不能证明“真实”和“虚假”。正如之前所,只要稍微转动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会发现,如今阮黎医生的解释也同样是完整的。而且,如果我选择相信眼前的阮黎医生,她大概会从更多的角度,去阐述以“这个中继器世界才是真实世界”为基础,进而理解的“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吧。而她所说的那些情况,包括末日真理教这种曾经认为是邪教的神秘组织,也一定存在和我的认知有巨大偏差的地方。阮黎医生的真相和病院现实的真相之间,是存在巨大矛盾的。而在自己的认知基于这种真相时,就无可避免要选择去相信一方,去否定另一方。哪怕无法完全否定某一方,但信任另一方,就必然会导致不信任一方的诸多情报作废。例如。在假定“病院现实”为真实的情况下,“江”可以被推想为“病毒”的变种。而倘若相信如今的阮黎医生,那么。正如她之前所说的,“江”可能就是以她的形象为模板所塑造出来的一个故事女主角——其实。我直到现在,都很难将眼前的阮黎医生和“江”联系起来,可是,正因为她提到了这一点,所以,再去回忆和“江”相处的点点滴滴时,真的会产生一点相似的感觉。“江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妈妈。”我不由得说到。“你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不是吗?我十分理解你对它的设定。”阮黎医生说:“它的模板虽然有我的一些形象在内。但是,构成它的要素,仍旧是十分复杂的。我也同样可以理解这种复杂,更能知道,它非人的一面,是从什么方面得到的启发。我已经说过了,你所写下的故事,那些设定和情节安排,其实都是有原型的,而我十分了解这个原型。”“我爱上江了。你不觉得……”我没说完。“没关系。”阮黎医生平静地说:“阿川你在日记里所表达的情感,有很大一部分是恋母情结的表现。将我的身影代入自己塑造的虚幻的爱人之中,反而是你最正常的表现。你所表达的那些喜欢、信任和守护。让我十分喜悦,所以,阿川你也不需要有任何尴尬。”阮黎医生这么说着,而我不想对她说“我不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这样的话。我沉默着,要突然间,转变自己一直以来认知世界的角度,相信包括“江”在内,我所爱过的。努力过的,造就了我和改变了我的那一切。都不过是精神病人的幻想,是不存在的虚构。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我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做到。也正如阮黎医生所说,我的思维走向,一直在试图证明,阮黎医生所说的一切才是奇偶错误的,虚构的。“你相信我吗?阿川。”阮黎医生再一次问到,她没有多余的问题,眼神平静而充满了穿透力,让人知道,她明白眼前这一切犹豫和沉默的原因,但是,并不会因此放弃步步紧逼。她曾经说过,如此激烈的方式,对病人的伤害是巨大的,所取得的成效,也会变得更有风险,在很早以前,她就放弃了在我的身上采取这样的方式。甚至于,在面对大多数病患时,也更倾向于柔和的疗法,而不是刺激性的疗法。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一改温和的态度,而再次用上了这么刺激又直接的方式呢?我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临时起意,亦或者早就计划。又或者,是否在这次研讨会的旅程中,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即便我回忆过去的细节,也找不到她突然起意的理由,只能认为,她是早有预谋,早就决定了,带我参与这次研讨会时,就采取这样的做法。话又说回来,她带我过来的原因,不正是为了可以更好地为我治疗吗?“你在犹豫,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因为,这不是你的错,你无法控制自己,而造成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因,也是十分复杂的。正因为你自己无法解决,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医生。”阮黎医生说:“但是,从你的日记里,我看到的只有绝望,虽然高川一直在努力,却仍旧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孤掷一注,去相信自己所爱的,却非人的‘江’……‘江’有我的影子,你能爱着它,相信它,我
状态提示:1262 螺旋的尽头--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