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个鬼地方,除了我和这名祈祷者之外,没有更多的人,那么,之前将我带来这里的,就是这个人吗?我上前,正想说话,却见到祈祷者已经抬起头,主动掀开自己的兜帽,让人惊讶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性——不,说是女性,也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并非那种从ròu_tǐ上散发出来的青春的活生生的感觉,尽管皮肤和五官,都很细腻精致,但却给人一种十分深刻的雕琢感,就仿佛是刻意塑造成这样,而并非自然生成的一样。
这样的她,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人,但却更契合我印象中的“人形”。
一个只具备“人形”的,别样的存在。
“尊敬的使者。”她开口了,脸上只有一种淡淡的,婉约的表情,仿佛其形态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固化了这样一个表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她的话,也给人一种十分生硬的感觉,就像是已经被编排好的剧本,而且就只有那么寥寥几句。
我没有回答,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用婉约而平淡的眼神,和我对视着。我的手指顺着她的脸滑落,越过颈脖,深入胸部和腹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充满了非同寻常的感觉,完全超过了自然人体的触感。但是,骨骼和肌肤的结构搭配,同样贴合人形,十分的精细。
我已经可以确定,面前的女性,哪怕拥有知慧,其本身也绝非是人类。
我抽出手,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这种香气,配合眼前的它的精致外表,以及祭坛上娇艳的白色克劳迪娅,就是这个邪异又颓败的礼拜堂中最鲜活,最澄净的东西。
哪怕我用了对女性来说十分失礼的行为,它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平静地就仿佛是无法理解,所以不去在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这里是病院。”美丽的人形婉约而平静地回答:“是您启程和归来的地方。”
病院——又是一个熟悉的名词。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之前来过这里?”我继续问。不过,对这个问题,美丽的人形只是歪了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姿势却表达着不理解的味道。
“为什么叫我为使者?”我换了个话题。
“因为,您是被选中的人。”美丽的人形说:“您右腕的魔纹,以及您额头上的烙印,就是使者才拥有的东西。它们会赋予您力量,但又束缚您的力量,让您尽可能不至于,在至深之夜到来之前就变得疯狂。”
“至深之夜是什么?”我问。
“在至深之夜到来时,一切都将结束,一切都将有一个新的开始。”美丽的人形说:“但是,没有人确定,那是一件好事。亦或者坏事。但是,至深之夜的到来,已经是注定之事。沉睡于深海的怪异,将会苏醒,摧毁一切。它们是结束的破坏者,也是暂新的开创者。”
充满了寓意的回答,让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沉睡于深海的怪异,这样的描述,也不禁让人联想到更多。倘若将目前的噩梦,与整个中继器世界正在发生的情况联系起来。似乎正是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世界即将发生的变化的另一种描述和体现。其中那些名词,意义非凡,但却似乎隐含着类似的信息,指代着相同的现象、事物和情况。
沉睡于深海的怪异,会是末日真理教召唤的深藏于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的怪异吗?亦或者。是和纳粹于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孕育的怪异为同一个东西?甚至于,从阮黎医生的角度进行观测,当前我所处的情况,就是“在白色克劳迪娅影响下,促成了一个关联性的幻觉”吗?我知道,为了应付白色克劳迪娅对人们的幻觉影响,研讨会正在开发“乐园”,而在阮黎医生的参与下。我失忆的三天所服用的新药,必然具备“乐园”的试验性成份。
看似从不同角度,所正在同步发生的不同情况。却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即视感,就如同它们其实是同一种情况的不同描述,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同情况。眼下的噩梦,也是一样的感觉。
“使者就我一个人吗?”我又问道。
“您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但是。您是来到这里的人中,唯一的一个使者。”美丽的人形提醒道:“但是。要小心,并不是只有您才是强者。这里充满了危险。外来者也充满了危险……但是,禁忌会保佑您。我也相信着,您是唯一可以让我们安全度过至深之夜的人。”
所以,我其实是被寄托了希望,承担着一个拯救的责任,以这样一个身份,存在于这个“噩梦”中?我对此并没有任何疑虑。因为,无论如何,我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我明白了,我会尽己所能。”我说:“但首先,我需要战斗的工具。”
“是的,很高兴为您服务,尊敬的使者。”美丽的人形这么说着,优雅地行了个礼,轻轻抱住我,吻上我的嘴唇,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之前触碰她肌肤的时的,冰冷如死物的感觉,但是,仍旧带着花香。这一刻,我的视野变得模糊,有一股力量,从我的额头和手腕处同时流出,霎时间便扩散到全身。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美丽的人形已经放开我。而我也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整套服饰——从帽子到鞋子,还有一些小饰品和悬挂药检的武器,都有一种低调、隐秘、灰败又邪性的味道,放在眼下的场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