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在责怪霍克医生,我也认为,无论是哪一个“高川”,都不会因为那支最初的血清失败品,就去怨恨霍克医生。我一直都认为。之后的失败,以及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某个人的错误,因为。所有人要面对的困境,在事后已经被证明,完全超出了一个人,乃至于一个专业的团体,甚至于整个人类世界。所能正确应对的范围。
当时也好,哪怕到了现在,同样没有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却又必须做点什么。
霍克医生尽了自己的能力,当时的“高川”也是如此。但也正因为竭尽全力,却只能得到一个让人崩溃的恶果,所以,才让人感到绝望吧。
霍克医生的失败,也同样宣告着,最初“高川”的失败。现在。身为“高川”的我,再一次看到了霍克医生的失败。我感到十分痛苦。
霍克医生的药物和所谓的“高川复制体”,足以证明,他在第一次失败后,又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乃至于在成为末日症候群后,他将自己也变成了试药者。他用整个生命去挣扎,却在我的眼前,以老霍克的样子,以一个疯掉的猎人的样子。为自己挖掘坟墓,将自己埋葬。
他的绝望,在我的感受中,比此时噩梦的天空还要阴郁。还要黑暗,仿佛预示着更深重的不详。
假如,我所做出的这些推断,都是正确的,不,只要有八成是正确的。那么,病院现实所要面对的困境,将比过去更加严重。失去了霍克医生,“高川”样本以及那些虽然是失败品,却多少有点儿作用的药物,病院现实的研究基础,以及过去基于这些东西,所做出的计划体系,都将会摇摇欲坠吧。也许霍克医生遗留下自己全部的研究资料,一部分药物,以及“高川复制体”,但是,仅仅只有遗产的程度是不够的,必须有人接受这些遗产,并进一步推动,获得更高的成果,才能暂时缓解失去霍克医生的死亡所造成的冲击。
病院现实在我的理论中,也只是“真实”的一个侧面,但是,在这个理论中,每一个侧面的变化都将于是并关联其它侧面的变化。一旦病院现实的情况恶化,也完全可以视为,所有“真实侧面”的恶化,其中当然包括末日幻境、中继器世界乃至于这个噩梦。
“至深之夜”到底是什么,我暂时难以想象,但是,作为“高川复制体”映射的猎人,乃至于噩梦中的一切,都在受到这个“至深之夜”的影响,已经足以证明“至深之夜”当然不可能和“病院现实”的情况,和“霍克医生的研究”毫无关系。
猎人们对“至深之夜”并不完全知情,却发自本能地去寻找其秘密,抗拒其存在,也足以证明,“至深之夜”很可能与“高川复制体”自身的情况,有着十分密切的关联——但这种关联,有可能是恶性的。
“高川复制体”可能对这种恶性,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正如猎人也不清楚至深之夜的情况一样,但是,他们的本能正在警告他们,这种恶性对自己的影响是多么深刻而严重,他们本能想摆脱这种恶性的影响,但却无法做到。
如今,猎人们只能对“自己内心深处的神明”祈祷,就足以证明这样的情况。
猎人们的扭曲,猎人们的放弃,猎人们的祈祷,以及这个噩梦已经体现出来的,巨大而异常的景状变化,绝对不是毫无道理,毫无根由的。
我不得不进一步假设,正是霍克医生所制造的药物有所缺陷,导致“高川复制体”的缺陷,在面对“病毒”的时候,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恶性变化。
在和网络球的接头人谈及“至深之夜”时,她所提及的“解放之力”,在此时此刻的假设中,让人不寒而栗。
恶性的“至深之夜”,所释放出的“解放之力”。到底会解放什么?
在这个噩梦中,已经无法阻止至深之夜的到来。但在病院现实中,也许还有机会。我不知道霍克医生是否明白自己药物的缺陷,是否留下了一些紧急情况的应对措施,又是否有其他人,可以接过霍克医生的遗产,并以一种批判和质疑的心态,去看待霍克医生留下的东西,从中找出这种可怕的恶性。也不清楚,哪怕找到了这种恶性,又是否有能力。是否来得及去阻止。
我只是为病院现实中的人们祈祷,“至深之夜”所造成的“解放”,不仅会出现在噩梦中,也将会反馈到病院现实中。也许。在噩梦中,就如网络球提供的情报那样,会被神秘组织利用,提前将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的“怪物”解放。但在病院现实里,没有奇迹的力量。“解放”一旦造成的恶果,也将会格外严重。
这种种细思极恐,丝丝入扣的关联,都让这个噩梦中的“高川之墓”,以及墓中所埋藏的一切,定然具备可以干涉“至深之夜”的神秘性,反过来说,假设利用“高川之墓”以及墓中事物来干涉至深之夜,也同样会被至深之夜侵蚀。想要利用“至深之夜”,就必然要承载它所具备的恶性。以及这种恶性所带来的恶果。
正因为“至深之夜”的庞大、深邃和扭曲,我不认为,这些掘墓人的行为是正确的。这种不正确,不仅和道德感有关,更和我所预感到的不详有关。我当然知道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