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两个细胞体的月之眼破裂了,被某种力量挤压凹陷,又仿佛被扎了一阵,内部的压力从破损处撕裂了外壳,我似乎可以听到声响,但实际没有任何声音震动耳膜,我可以感受到有一种无形无状的,看不见的流质从月之眼的内部留出,就好似针扎破脓包,从中留出脓汁,这些看不见的脓汁在宇宙虚空中铺散,蔓延,宛如倾盆之水,以那个四天院伽椰子没能及时做出反应的时间段里,变成了一个体积超乎寻常的轮廓,将四天院伽椰子淹没了。
是的,在肉眼中,化身黑水源头的四天院伽椰子仍旧呆在原地,周遭是别无他物的宇宙虚空,那可怕又规模巨大的轮廓,就好似我的感觉,直接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么一个幻象。我不知道月之眼流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似乎无法直接解除到,但在感觉中它又是存在的,被这样怪异的东西吞下去的四天院伽椰子不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
宛如一团黑水聚集的四天院伽椰子骤然被拉长了形体,就好似面团被**,拉伸,当这团黑水仿佛挣扎一样向外迸溅的时候,那些溅射出去的水线完全没能脱离本体,而仿佛就是千万根丝线,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抓住,向月之眼的方向拉扯。在我的视野中,无数的黑丝朝月之眼的方向飘去,不像是四天院伽椰子以这种扩散的方式进行反击,而更像是她正被以这种方式“分解”。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月之眼的变化,对四天院伽椰子造成的伤害,这个“分解”的感觉是真切的,正是描述着四天院伽椰子必须要面对的危机。右江依靠自身战斗,但并不意味着,她只能依靠眼前这个女性人形个体的力量,作为纳粹的最终兵器,纳粹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中为之积累的种种力量,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整合为她的力量。
我们要面对的右江。可不仅仅是一个“人形个体”这么简单,在她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恐怖和疯狂,无疑就是纳粹的行动和智慧的结晶。或许,将之视为一个集团性的概念更加合适。当然。就算以这样的方式看待右江,四天院伽椰子也比之不差。
那么,会做点什么呢?四天院伽椰子,在某种意义上,也是nog和五十一区专门为这个战场准备的“决战兵器”。
然而。和我所想象的各种情景都不一样,四天院伽椰子没有任何反抗,亦或者说,让我感觉不到有太多的反抗迹象,她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是,其行为的过程和结果,让人感觉不到那是“竭尽所能”。黑水源头一样的四天院伽椰子就在我的眼前,被那奇异的力量拉伸,分解。变成数不清的细丝,沿着看不见的管道,流入两个细胞状的月之眼当中。虽然无法数清楚,但我仍旧觉得,左右两个细胞体所吸纳的黑丝的数量基本上是一致的,对半分,不会有哪一方更多,哪一方更少,以这么一种绝对的平衡数量,让四天院伽椰子分成两个部分。分别吸收到了月之眼的内部。
本来宛如体液都倾泄而出,体型变得干瘪的月之眼,在吞噬了黑丝的之后,就重新开始胀起。等到四天院伽椰子完全消失的时候,月之眼已经变得又饱满又富有活力。它好似胃袋一样蠕动着,让人觉得是在消化,又有一种吃撑了的感觉,仿佛每一个动弹都很痛苦,所以不会在短时间内做更多的事情。
这样的景象用常识去想。当然会觉得四天院伽椰子已经失败了吧。但是,我却无法确定,四天院伽椰子是故意变成这样,将计就计,亦或者是真的阴沟翻船。我更倾向于前者,但这样的想法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一旦这样的想法变成“侥幸”心理,那么,我所要面对的,就是最恶劣的情况——我必须正面硬撼右江和月之眼。
不过,暂时来说,我需要面对的,也还只是右江。月之眼的蠕动是很沉重而平静的,虽然生机勃勃,也有十足的压迫感,却不让人感受到其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看向右江,她舔了舔嘴唇,就好似吃了面包后,舔去嘴角的碎屑,几乎让我错认为,吃掉了四天院伽椰子的不是月之眼,亦或者,变成如今这副姿态的月之眼,其实就是右江的另一个胃袋?就如同不少女性贪图甜食,而声称装甜食的胃和装正餐的胃不是同一个?
不管怎样都好,右江已经朝这边转过来了。我的脑子和神经,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一下子都绷紧了。
那可怕的攻击,稍有差池就会没命的可怕力量,就要打过来了。我不由得产生这样的想法,然后,开始速掠,如同逃窜一般。不,严格来说,我就是在逃窜,绝对不应该用任何解释去美化,我心中有着继续下去的勇气,但也绝对不缺少恐惧,反过来说,如果描述此时的心情,恐惧的比例大概要占绝大多数吧。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这种必须要在极端的恐惧,极度恶劣的情形中,还必须拥有反击的勇气和意志的情况,在过去的经历中,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我从一开始,就十分清楚,自己不是什么超人,也不是拥有绝对力量的主角,甚至于运气也不是很好。然而,无论是多么恐惧,无论处境多么危险,无论压力是何等的巨大,我还是可以行动起来,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优点吧。
为数不多的优点。
逃窜也有逃窜的好处,那意味着,对自己产生的任何情况都以“危机”为前提,集中精力去感受,去观测,去思考,然后,会察觉到比平常情况下更多的漏洞,这些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