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亡者小镇
我和真江开车沿山道直下,路边的林木逐渐稀松,田野变成房子,房子密集起来就分割出一条条的街道。这些街道和离开前一样凌乱,甚至显露出一丝丝衰败的气息,不少房子的门户敞开着,商店的玻璃被砸碎,掉落一地都是,有一些墙壁被车辆撞塌了,电线杆也折下腰来,断落的电线在地面不时溅起电火花,出啪啪啪的声音,更有车辆横七竖八地阻塞在道路中心以及两侧的人行道上,车体遭到明显的重击破坏,甚至还残留着焚烧后的焦黑和烟雾,简直就是战场一样。
我稍许可以猜想在这段时间中所生的事情。在我们离开之前,警方就在荣格他们的支持下试图抓捕隐藏在人群中伺机煽动乱象的敌人,现在看来他们的行动也许并不如预计那般成功。
有一些街道被废弃的车辆阻塞,我虽然想要一口气冲回镇中心地段,但还是不得不重新寻找可以让汽车顺利通行的地段。一路上没看到哪怕是一个人影,这个镇子就像是已经死亡了一般寂静,越是靠近镇中心,破败的景况就越加严重,不一会更是看到了几个匍匐在地上的人体,有男有女,一眼就能感觉到他们已经死了。
我将车放缓,仔细观察这些尸体。从穿着来看都是些普通人,流淌在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死去多时。他们的手中抓着充当武器的球棒和五金用具,一人的手中还有一副钉枪,在死亡前经过剧烈的挣扎,生过肉搏战,其中三具尸体上有被枪击留下的痕迹,但更令人在意的是有一具强壮的男性尸体像是被某种残暴狂的动物嘶咬过一般——他拖着肠子在地上爬了大约五米的距离,脖子的后部被咬得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看到骨头。
继续往前行驶,尸体也开始增加,不分男女老幼,不分贵贱富穷,不是被枪械射杀,就是被暴力击打而亡,也不缺乏像之前的壮汉尸体那样,被撕咬致死,以及被焚烧成焦炭。这些尸体有的躺在车子中,有的被从车里拖了出来,有的挂在半毁的商店橱窗变,有的就躺在路边,甚或纠缠在一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将武器插进彼此的身体中。整个现场都散出令人作呕的焦味、尸臭和血腥味,根本就无法被风吹散。
从留下的痕迹来判断,似乎生了一场混战,每个人都在提防身边的人,也不时被身边的人突然杀死。有人逃跑,有人追逐,有人反击,混乱的景象就像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即便存在警员的尸体,也无从分辨哪些是受害者,哪些是加害者,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怪异。
这个现场给人的感觉并不陌生,我一瞬间就想起了送走八景后,回返到镇郊时看到的景象——这个镇上的一部分人感染了一种陌生的病毒,虽然一开始会陷入昏迷状态,但是一旦离开镇内就会狂,六亲不认地胡乱攻击身边的人,受伤者即便没有立刻死亡,也会立刻传染上这种病毒,进而狂地攻击其他人。
从当前的景象看来,虽然镇上的医院和警方已经竭尽全力,但仍旧没能抑制这种病毒的爆,甚而病毒的性质产生了更具破坏性的变化,就连呆在镇内也无法保证安全了。
尸体的密集度随着靠近镇中心逐步增加,令人不禁心情沉重,因为从那天傍晚开始,镇上的人们大多集中在镇中心的警局和医院一带,灾变最先开始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在那里。往严重的方面想,也许疫情爆得十分突然,根本就没有给警方缓口气,重新组织防线的时间。大半个小镇的活人突然陷入歇斯底里的混乱中,在受伤的同时自己也变成一个个狂乱的暴徒,警方想要进行压制,但是病者和正常人混在一起,除非病毒并非多点爆,并且警方在第一时间硬起心肠采取极端的隔离行动,否则根本无法阻止狂乱和恐慌的扩散。
失去荣格和警长恩格斯的指挥,我对其他人是否能及时采取应对行动没有足够的信心。这个镇子在过去十年中,表面上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大事件,而且从这几天的造访也能看出来,安逸的生活令警方的状态显得疲软,虽然已经有先兆,也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警惕心和行动力,但如果局面如我所想,他们所要面对的动荡显然已经出了他们的想象力和控制力。即便有安全局小队的其他成员协助,但因为机构和任务的不同,十有**无法会因为无法获得接管权,以及情报传递和下属行动力等方面的缺陷而陷入无力作为的被动环境。
我根本无法在脑海中描绘那般残酷而混乱的场面。
虽然感觉上进入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时间很长,但是在手机的电子时计中,现实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也就是说,这个镇子是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可以想象当时战斗之激烈。
我现在还担心一个问题,在生了那样的动乱后,充当指挥中心的警局本部是否被摧毁,早一步回归的荣格和咲夜等人是否已经汇合其他人,重新建立起新的庇护所。如今镇上的气氛如斯死寂,但不可能所有的普通镇民都已经死亡,那么还活着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狂乱的暴徒因为病毒传染特性的缘故难以剿灭,虽然现在没有看到他们,但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突然间就从某个房间或某条巷道中扑出来。当然,这里是现实,恢复魔纹使者真正的力量后,就算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我也不会感到惧怕,但是现场的气氛令人压抑,就连明媚的阳光也无法让心情好转。
我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