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说,那里正有什么东西低压压地悬浮在半空,像是棉絮或尘埃,铺天盖地,浩浩荡荡地朝这边飘过来。那些东西应该是按照风向移动的吧,总之从扩散的动态来看,并没有自主性的感觉。
那些东西落在湖面上,立刻形成类似荷叶和浮萍的玩意,只是质感上有一些怪异,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看得不太清楚。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那些漂浮物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那是——
“孢子那是孢子吗?”魔术师再次大叫起来。
我们都看得目瞪口呆,那些轻飘飘荡来的漂浮物的确是孢子,或者说,是一粒粒的孢子状的肉块。它们落在湖面上,所形成的荷叶和浮萍,同样也是由一片片的血肉构成。
问题在于,这些血肉组成的孢子、荷叶和浮萍充满了一种令人惊艳的肉色。它们漂浮,落下,根生,一步步占领湖面,缓慢而稳定,却充满了生机和美感,和我们之前所见识过的丑陋难闻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沙耶死后的产物吗?”我按照直觉喃喃自语。
“不,这也是沙耶。变异的城镇也好,那个巨大怪物也好,现在这些孢子也好,都是沙耶。”荣格平板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浮现苦笑,“我们从来都没有战胜。”
“我想,我们得快点跑路了。它们这边飘过来了”魔术师的声音开始颤,“我们没必要跟这玩意打下去了,根本没有胜算”
说的也是,如果被这些孢子落在身上十有**会出事吧。不过变异城镇也好,巨大怪物也好,还有这些孢子也好,不是体积庞大就是数量众多,杀死一两百个个体都没有效果,真是没完没了,感觉上比墓地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那些面具巫师还要棘手。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投放这种病毒时是否已经完全把握了病毒的特征,能够预见当前的情况。虽说他们起初投放病毒的原因,大概是打着“实验一下”的暧昧态度,不过再这么下去,整个城镇的范围都会被这些异常繁殖的肉块侵占,就算躲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可以避开,反过来想,不也代表了他们也无法从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出来吗?还是说,他们有什么其它方法可以抑制甚至是消灭病毒?或者已经找到了从数据对冲空间连接现实其它地方的方法——就和末日幻境中的节点一样。
这么判断的话,整个镇子都被沙耶病毒侵占对他们来说似乎并非是非常不利的事情。如果不能一次性销毁全部的病毒的话,这个变异城镇本身同样是一道绝佳的防线,要想从外部贡献这里的三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将会变得很困难。
这么一想就更能确定了,黑巢的席森神父也好,“街道”的巫师们也好,艾琳.玛尔琼斯也好,是打算将这三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当作自己的根据地来建设的吧。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随同其他人朝湖心深处游去。从那些漂浮在半空的孢子的度来看,追上我们至少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码头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入口的确在我们前方的话,那么危险性实际上并没有目睹遮天蔽日的孢子时,所带来的震撼感和危机感大。
游了没多久,前方传来一阵汽笛声,有船正从那边驶来。
“是黑巢的人他们竟然真的来了”牧羊犬用意外的语气说。
魔术师掏出一副扑克牌,一口气扔到半空,这些扑克牌连成一片,形如魔毯,漂浮在湖面上。
“大家快上去,这个距离的话,我应该有余力支撑到船那边。乌鸦,你带潘和bt先走。”
这么说着,一道光束破开迷雾,笔直朝这边射来。
船的轮廓正迅清晰起来,我已经听到呼喊的人声了,我们连忙做出回应。我抱起潘和真江,一口气朝那边掠而去。前来接应我们的船是一艘十多米长的游艇,度挺快,四盏探照灯全都打开了,不过因为雾气开始变得又灰又浓的缘故,凝聚的光柱没能射出太远就开始涣散,让游艇看上去就像是包裹在一个巨大的光茧里。
在仿佛无穷无尽的迷雾中,仿佛除了这团光茧之外别无它物,声音也只有阵阵的浪声,给人一种这是世界最中心的感觉,却也显得格外孤寂。
我们刚落在甲板上立刻被人注意到了。一个身穿水手服的高大男人打开舱门走出来。这个人无论打扮也好,身材也好,气势也好,几乎就是小说中描述的“征服大海的男儿”的典型——当然,小说中的描述总是有些夸大,所以,当我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时,就觉得他的这副模样有些夸张,或者说装腔作势?
“唔……这位就是乌鸦先生吧,我们的神父的救命恩人?”他盯着我说,那种粗放的语气和大大咧咧的态度同样让人感到做作,就像是在玩家家酒或蹩脚的角色扮演游戏。
不过,来者看上去是来接应我们的,而且他也用了“救命恩人”这样的词汇,态度并不恶劣,所以,虽然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但也不能直白地数落他“很恶心”吧。
作为回应,我只能出没有笑声的干笑。
“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据说是很给力的怪物呢,却毫不畏惧地选择断后了,怎么说呢……虽然说你们安全局的行动方针和我们不一样,给人的感觉挺傻的,但是,果然还是很热血,而且也更加男人啊。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个胆小鬼而已,在那种情况下绝对会选择将自己放在更安全的位置,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