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它并不能真正侵蚀构造体。就某些特性而言。这种东西和耳语者所在城市所面临的那只恶魔有些相似。

变成了恶魔吗?我不由得这么想,但很快就按下了这样的想法。因为要让人变成恶魔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出现在如此简陋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尤其在事情涉及席森神父的情况下。

“老汉姆。”我平静地喊了一声。

老汉姆有了回应,像是刚睡醒一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又像是被刺了一下般立刻闭上,之后又慢慢睁开。可是,我十分清楚地看到了。老汉姆的瞳孔紧缩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五官都绷紧了。我伸手过去,老汉姆立刻反射性向后一缩,慌张地摸上了身旁的枪袭。他的动作让一直关注他的幸存者们反应剧烈,小汉姆几乎要开枪了,但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是我。高川,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平缓地说到。

老汉姆张了张嘴,眼神有些涣散,而且充满了迷惑,并不像是失去神智和记忆,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他看着我的目光并不友好。但又满是疑惑,让我觉得他是不是认不得我了——只是认不出,而不是失忆,我是这么觉得的。

“老汉姆?”我稍微大声了一下,老汉姆好似吓了一跳。举起枪口对准我的脑袋。一声枪响,小汉姆终于开枪了。但我的反应更快,伸手将打向老汉姆脑袋的子弹抓住。紧接着就是第二声枪响,这是来自于老汉姆的,但是,他看起来并非故意想要射杀我,只是被小汉姆的枪声吓着了,反射性扣下扳机。正如过去一样,这种威力的枪械根本擦不破我的皮,我没有闪躲,打在脑门的子弹直接就落在了地上。

老汉姆更加惶恐了,出嗬嗬的声音,拼命向后爬动,枪口对准了我却没有再扣下扳机,似乎已经意识到继续攻击只会浪费子弹,就这一点来说,现在的他也并非是没有智力的。我没有阻止他,盯着他将后背埋进了黑暗之中,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后看了一眼,立刻向前挪了挪。明明已经接触黑暗了,却没有受到进一步的攻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生在老汉姆身上的异状让他取得了在黑暗中行走的能力的可能性很高。只是他显然对黑暗的恐惧仍旧一如既往,并没有继续深入下去。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我身后诸人的身上,他脸上的惶恐更加明显了,他依旧记得煤油灯,但从他的表情来看,煤油灯并没有带给他过去那般的好感觉。

身后的人窃窃私语:“怎么回事?老汉姆不是变成了敌人吗?”“他还记得我们?”“我讨厌他的视线,就像是看怪物一样。”最后这句话描述得相当真切,也许老汉姆真的没有遗忘任何东西,也没有失去智慧,在人格上也没有生巨大的偏差,只是,我们在他的眼中,并不是过去那些临时合作者的形象。而且,他似乎也听不懂我们的话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迷惘、疑惑和恐惧,复杂的情绪也同时证明,不管他看到的和听到的是何种不同,但他仍旧可以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与过去的记忆联系起来,猜想我们的真实身份。

“老汉姆?”我再次说了一声,“能听懂我的话吗?”

老汉姆张开嘴我,出沙哑的声音,然而,没有人能够听懂他在说些什么。我想了想,用手指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老汉姆,我是高川。”这一下,老汉姆真的明白了,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的身体有了些问题。”我再次写道:“你能看到我们真正的样子,听懂我们的说话吗?”虽然心中对答案已经相当确信,但是在老汉姆同样用文字的方式印证之后,身后诸人仍旧出各种情绪复杂的怪声。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老汉姆好似抓住了一根稻草的落水者,潦草地在地上写道:“你们就像是怪物,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整个世界都变样了。”写罢,他用力揪住自己的头,显得十分痛苦。

“你生病了,老汉姆。”我平静地将所有的可能性归结于这样的说辞。也许,这般轻描淡写的方式能够让他好受一些。老汉姆身上所生的变化。已经是不可能简单通过换位思考就能理解的了。我看不到他所看到的世界,无法体会他的痛苦,也无法解释导致他这种变化的具体原因,也没有能力让他恢复原状,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做不到。

在验证只有通过写字才能进行沟通的一刻,我已经直觉明白了,老汉姆已经成为了异类。无论他现在和人类多么相似,但是。在感官的世界里已经失去了人类正常的成份。我不觉得在丢失了正常感官资讯的情况下,老汉姆还能正常融入人际关系中。

“生病吗?”老汉姆歪歪扭扭地写着,最后一笔拖得很长,有一种灰心丧气的意思。他出沙哑的,一听就不是人类语言的声音,尽管听不懂具体说些什么,但大概可以猜测只是一些无谓的嘟囔吧。对老汉姆的异状。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也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接下来,是否要带上他一起离开,需要所有人做个决定。

当站起身准备回到人群中时,老汉姆突然抓住我的脚。但又如触电般收回手。在我回望的时候,他无助、茫然又可怜地在地上写道:“我该怎么办?我还有救吗?救救我!”他痛苦地抬起目光,但我在他此时眼中的形象似乎是很恐怖的东西,让他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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