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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限于各种因素,我以一种畸形的状态诞生于此。并且,就在毫无警觉。也无法得到任何警告的境况下,以一种畸形的方式成长着。

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后悔了,我快要死了。死亡,并不可怕,对任何一个高川来说,人格意识的死亡,都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但是。我不想以这么一种畸形丑陋的样子死掉,哪怕只以一个“不完整的精神失常的高川”这样的身份死去,如果,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那么,我接受它,我愿意承载它。即便起来不完整,但它却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奔驰着,被压抑的情感,让脑硬体的运转变得迟钝。我抓着咲夜的手,也许我在害怕。她会接受而离去,尽管,我同样明白,她决然想象不到,她所面对的“高川”发生过怎样的变化。也一定不会因为我此时和过去的不同而离开我的身边。但是,在被脑硬体压制的情感之海中。“恐惧”这样的情绪,一定在沸腾吧。因为,感性,从来不是“理解”、“知道”和“明白”能够控制的东西。

脑硬体很好地控制着义体,让其完全不受到情绪的侵扰,所以,在理论上,咲夜不可能从和我的接触中,感受到我此时的状态。但是,当她反过来,用力抓住我的手时,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也许并非我觉得的那样,但仍旧让我感到安宁和平静,脑硬体的运转,也渐渐变得轻快起来。

我和席森神父的交谈,那种失常的感觉,让房间中的空气有些压抑。席森神父和锉刀都不认为我处于一个适合谈判的状态,但我却觉得,这样很好,也许让他们感到难受,让他们觉得我在失心疯。真的很好,现在的我,让我感到自己的真实,这种真实的存在感,是如此沉甸甸的,宛如一颗青涩的,却至少不是腐烂的果实。

这种真实让我十分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会对周遭产生怎样的影响,哪怕他人难以接受,但于我来说,就是最佳的状态。

“告诉我,席森神父,参与你们计划,我们耳语者会获得什么?”我再次问道,就像是在一个不对等的环境中,逼迫着因为水土不服而状态大降的敌人。

席森神父和锉刀对视一眼,从小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勉强,然后,这种勉强化作脸上的苦笑,他说:“我明白了,高川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是那么棘手的沟通对象,你是故意的吗?我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突然就给了我几拳,现在,被打中的地方又开始痛了。”

“真的吗?”锉刀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凝重和异样顿时不翼而飞,眼神炯炯地问我:“你真的打了他好几拳?”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拳击的动作挥了几下,“像这样?”

席森神父和锉刀的话,让气氛渐渐呈现回暖的趋势。可以说,他们正试图摆脱我的不正常精神状态所产生的影响,但也可以认为,他们认为我之前的表现是故意的,是一种争夺交涉主导权的手段,并且,承认了自己一度的失态和落于下风,并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取回主导权。

视膜屏幕观测着房间中每一个人的细节,配合来自原生大脑对气氛的感受性,脑硬体不断解读着交谈中的细微变化,以及这些变化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锉刀的行为和小动作,让她起来和席森神父有了一些私下的交易,而她并没有试图掩饰这一点,就像是在告诉我,她仍旧遵从我的决定,但是,在交涉的时候,会站在席森神父那一边——不管是出于私人的原因,还是雇佣兵组织的秘令,她似乎已经被说服了。

锉刀自然也被我之前的言辞吓了一条,但是,和席森神父一样,她也有了自己的解读。而这个解读的结果,以及和席森神父私下交流的结果,起来都不会破坏和我们耳语者的合作。

大量的资讯在视膜屏幕中流淌着,我感到现在的这个不完整,精神不正常,却足够真实的自己,却似乎能够穿他们的灵魂——也许是一种错觉,但是。这的确是一种奇妙的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

“五十一区的技术,我想你会喜欢的。”席森神父陡然停下自嘲的口吻。转变成认真的态度,对我说:“这是一项接近成熟的神秘,也是五十一区对神秘的研究,在半个世纪后的现在所取得的突破性成果。”

席森神父的说法让我也有了一些兴趣,在我发问之前,席森神父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朝内嵌于墙壁中的屏幕快速按下十数个复合键。屏幕中的广告和宣传节目顿时失去信号,沙沙的声音和雪花白持续了三秒左右。在期间,席森神父朝屏幕快速说了一连串话语,不过,那是我根本不理解的语言。我向锉刀,她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有某种机制,通过屏幕对席森神父的声音和语言或命令进行认证。屏幕上的图像再次呈现时,是一连串充满高科技神秘感的动态图像,不过,我和锉刀都认出来了,这些图像的风格有着相当强烈的统治局终端界面影子。

当认证结束后,一段清晰的监控影像呈现在屏幕上。记录我们进入山谷林地后所发生的事情,当然,仅仅是截取了几个重要的片段而已。当然,我们早就对这种被监视的情况有过预想,因此。在更切实的证明出现在眼前时,并不会有什么剧烈的情绪。即便在之前并不清楚。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主人是五十一区这样的庞然大物,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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