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通道中的尸体不翼而飞,汉克小队的人对此习以为常。我仔细观察过,覆盖在地面和墙壁上的血迹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这里,是不可能看到血迹消失的。但是,一个士兵对我说:“如果我们再进入房间,再出来,也许连血迹都没有了。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你玩过网络游戏吗?下副本?没错,我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当我们离开这里,不再关注这里,这里就会刷地一下重置成初始状态。”士兵跟我说了许多关于这个基地的怪事,汉克没有理会,因为那都是些在这里呆久了就能察觉到的细节,而且,对这些怪事的理解也多是士兵们的猜测。不过,能够轻松交谈也大概托了并肩作战过的缘故,士兵们对我们的态度没有最初那么严谨了。
“真羡慕你们呀,我是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如果能让我也有超能力的话,让我绕着这个基地裸奔一圈都没问题。”一个士兵开玩笑道,“你们是怎么获得这些能力的?天生的?那些科学家研究了许久,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去找一个像是猫和兔子的生物,它叫丘比,就藏在你们邀请来的组织中。它也许会让你获得一些能力,不过,你得做好穿上女装的准备。”
“丘比?”汉克说:“我见过那东西,但我不觉得它是什么好东西。别碰它,士兵,根据我的经验,你拿了它的东西,一定会在什么时候付出你不愿意付出的东西。”
“如果只是穿女装的话。我倒是想试试,哈哈。”士兵用玩笑的口吻说到。
“不需要任何能力,只要你穿上女装,我保证没有一个怪物肯来袭击你。但它们看到你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瞎了,心脏也会停止跳动。”另一个士兵戏谑地说道。其他人的目光不时落在那个说男扮女装也没关系的士兵的身上,似乎在想象他女装打扮的样子,于是纷纷嗤笑起来。汉克小队的伤员不少,一度让队伍的气氛有些沉闷,不过,在玩笑过后,这种因为死亡压力而产生负重感正在渐渐散去。
前途仍旧未卜,不过,士兵们被两次激战所打压的士气正在快速恢复。
汉克在队伍最前方带路。很快就离开了这条通道,没有再遇到更多的敌人。随后,在汉克的带领下,我们又陆续经过几个岔道。然后,在一面墙壁前停下来,汉克在终端上点击数下,正准备进行下一个动作,昏暗又冰冷的通道陡然明亮起来。金属墙壁、地面和天花板上。那些散发蓝色光芒的回路纹理也迅速沿着一个方向退缩,很快就掠过我们身边。消失在前方看不到的转角后。
我们所感受到的,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基地已经恢复正常了,士兵们沉默了片刻,迅即发出兴高采烈的呼声。汉克却在这个时候泼了他们一头冷水:“战斗还没有结束。”一名士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上面的信息大概应证了汉克的话,他不由得咕哝了一声:“该死的。”
“怎么了?”我问道。
“我们挺幸运。”汉克解释到:“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三支分队全灭了,却还有至少一半的怪物在各个通道中逃窜。”
“你们到底养了多少怪物?”我问。
“不知道,p的编号以种类和特性来划分。但是编号数字没有固定的连续性,所以,不可能根据编号来推测怪物的数量”汉克耸耸肩膀,“据我所知,最大的编号是999,不过,单纯以种类和特性来说,没有这么多的怪物。”
“你肯定?”我说。
“当然,我十分肯定。”汉克说着,将手放在墙壁上,将“门”打开了。门后是一个允许十多人落脚的空间,在境界线中曾经去过类似的地方,不过,这里的面积可比境界线中见到的那个大得多。
这是一台电梯,不过,已经有人在里面了。那是一个身穿服务员制服的男人,他身材瘦弱,虽然身上的制服笔笔挺,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空荡,仿佛无法被他的脊梁架起来。这是一个容貌十分丑陋的男人,初一看仿佛受过严重的烧伤,头发已经全没了,脸上也满是疙瘩,但仔细一看,那些疙瘩全是麻子一样的肉瘤。这般姿容一看到就令人泛起鸡皮疙瘩,完全不想与其同处在一个空间,依稀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传染性的疾病,每一秒过去,都会让自己被感染,变成他那副模样的几率大增。男人自己却完全没有自觉,用一副孤僻又阴森的眼神打量着我、咲夜和汉克小队诸人,让士兵们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熟悉这个男人,在进入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前,他在山谷外不远处的加油站工作,是那里唯一的员工。我、咲夜和锉刀小队对他没有任何好印象,在一种强烈的直觉反感驱使下,毫不客气地在他挑衅了我们之后将他杀害,焚毁了他的尸体并掩埋于地下。
如今,那种在和他见面时就拥有的异常感被证实了,原本应该死亡的男人,如今正站在我们眼前,一身电梯服务人员的打扮。汉克对他的感官也不好,他的眉头紧皱,但在士兵们用枪口瞄准这个男人的时候,阻止他们发动攻击:“是自己人。”他这么说,却无法改变士兵们那种本能的厌恶。
男人怪笑一声,眼中那尖刻的嘲讽更加浓郁了,他仍旧如加油站那时,嘴里咀嚼着某种东西,当他张开嘴巴,就能清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