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重死亡的数天后——

城市的天空再一次陷入深沉的夜色中,繁华的灯火昭示着夜生活进入最为活跃的时间段,五光十色的灯光划过天幕,轻盈却缓慢地左右摇摆,大街上车水马龙,从高楼大厦的顶端俯瞰夜景,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这座城市所拥有的活力。尽管,耳语者与山羊公会的战斗摧毁了一些建筑,至今残桓也没有被彻底清理,伫立在城市的一角,以一种和周围繁华的景色格格不入的废墟姿态,述说着死亡的故事。在网络中也流传着各种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但是,在政府部门的强力管制下,真正知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却没有多少。

义体高川站在当前这片区域最高的建筑上,通过视网膜屏幕锁定正在车道上行驶的车辆,十字路口的摄像头同步传来各个路段的景象,屏幕上移动的准星正在勾勒一条通往某个地下停车场的路线。在过去几天中,耳语者在政府部门的默认下,逐一扫荡暴露出来的山羊公会。情报资源来自于政府的情报网,以及义体高川的“直觉”——通过这种直觉,配合对城市地图的搜索,确定大概的范围和时间,再通过其它信息锁定更精确的位置。

对于这种直觉的源头,义体高川有所猜测。那天晚上所出现的异常,包括义体高川的“梦游”,山羊公会的“鬣狗”和巫师们的人格意识死亡,已经被耳语者的其他人确定为某个意识行走者的行动。而只有义体高川才能猜测到,这个意识行走者的正体。不过,虽然义体高川没有提供关于这个猜测的更多信息,但已经得以确认的情况,却在耳语者内部的分析中。大致确认为“暂时没有恶意”。尽管这个意识行走者的行踪诡秘,力量也很不好估量,不过,在神秘的世界里,时不时跳出一个不被掌控的情况,却是十分正常的。耳语者并没有刻意在挖出对方行踪上多下工夫。毕竟,过去的经验已经证明,对方既然能够在一开始就掩护好自己的行踪,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无论花多大气力,都不会有太多成效。

如果,对方带着恶意而来,那么。无论花多大工夫去琢磨他的行动,都是有必要的,但是,既然判断对方并非恶意,那么,再最初没有太多情报的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多费气力。时间是宝贵的,事半功倍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没有恶意的人。如果不会在近期内消失,就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和施以善意的对象进行深入接触,这已经是经验之谈。

耳语者内部对这个不明正体的意识行走者态度暧昧,而这种暧昧,同样释放着希望接触的善意。只有义体高川不太肯定。如果自己对这个意识行走者正体的猜测属实,对方是否真的会进一步出现在众人面前——对义体高川来说,一旦对方进一步这么做了,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相当严重的事态。

因为。这个意识行走者,很可能就是潜伏在自己人格意识中的“肿瘤”。

这个晚上的行动,在耳语者对这个城市的掌控计划中,已经是属于尾声的行列。这些天来,山羊公会因为缺乏高层领导者而再度进入潜伏状态,过去近十年中,他们总能在依靠这种潜伏缓过起来,正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山羊公会的其它部分和更上级的末日真理教会持续为这座城市的山羊公会据点输送新血,以及自身造血工具,也因为,山羊公会依靠“乐园”,在这个城市中打造了一张足够结实的关系网,就算是受损最严重的时期,这张关系网也能维持藕断丝连的状态,让它们获得卷土重来的土壤。

不过,在耳语者和政府部门的关系,在国际事态趋向恶化的情况下,达成了阶段性的理解与合作,自身组织性质开始出现转变的苗头。在此消彼长的环境下,作为敌人的山羊公会,遭到严重打击,处于相对的退缩状态。这一次,它们的孱弱,更要超乎过去所经过的险境,不仅仅是组织层面上的混乱,士气低落,更重要的是,它们利用“乐园”逐步蚕食出的关系网,也在政府部门的主动打压下,出现断裂的情况。

虽然,无论耳语者,还是山羊公会,都掌握着神秘力量,但是,对整个城市的控制力,都不可能经营已久的本国政府。虽然末日真理教在国外的发展十分顺利,但是,中央公国这个亚洲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国际最强国之一的国家,因为体制、国情和文化方面的独特,在不含糊的时候,无论是在决断力和执行力度上,却有着比欧美地区各国体制更强大的优势,当这种优势,被坚决地转变为抗性时,被山羊公会侵蚀的部分,被第一时间割掉抛弃了。

而出于种种因素,这些因素,既有本国政策和政府组织性这种大方略上的自我限制,也有针对耳语者这样的神秘组织的共识。这些决定割舍的部分,默认委托由耳语者负责处理。做为这座城市的神秘侧掌控者的耳语者,自然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份工作。前几天深夜时,那场具有决定性影响的战斗,便是这份工作的开端,却在开始之处就已经进入**,乃至于一个晚上之内,就基本上决定了山羊公会的没落。

之后几天内,包括这个晚上,对最后一部分“残余恐怖分子”的狙击行动,仅仅是轻松的收尾工作而已。在山羊公会的核心武力被逐步清空的现在,加上政府方面的配合,在行动开始之前,就已经看到结果了。

“阿川,确认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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