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瓦解了。只要这个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第三者对自己产生兴趣,自己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趁着少年和恶魔交手的时候抽身离去,在战场已经转移的现在,就很难再有逃离的机会。

看似拥有的后路已经被截断,在这明明有人,却寂静无声的街区中,乔尼觉得每一个阴暗处,都有一种自己看不分明的危险在蠢蠢欲动。明明没有被注视的感觉。却下意识觉得,敌人已经锁定自己。他原本打算趁着少年引开恶魔,重新回到教堂中,试试看会否得到更多的情报,以确认敌人的真正动态,而这个时候,却变成了因为没有后路,所以必须执行这个想法,尝试是否可以找到脱身的机会。

这并不是自己吓自己,乔尼的心情沉重。过去的经验、一直被贯彻的分析方法和自己的直觉。在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结果无论如何无稽,都十分靠近事实——在这个结果中,自己立刻离开的生还几率,低于百分之二十。继续自己的行动,借此寻找到脱身机会的可能性,反而有百分之四十。

虽然,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四十的几率,都是低得可怜,在很多时候,不会有太大区别,但是,在已想不出更好选择的现在。乔尼宁愿去相信概率,即便他十分清楚,概率是会骗人的。

乔尼站在阴影中,于少年和恶魔追逐离去后,徘徊了将近五分钟。一次次确认这个范围内,自己找不到第二个清醒的人,这才急步接近教堂,从被破坏的地方钻了进去。

粉碎的墙砖在脚步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个时候,声音又回来了。在乔尼的经验中,这便意味着他真正来到了敌人设定的领域中,前方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待自己?他觉得有可能会亲眼确认幕后黑手,但是,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穿过外堂,再一次打开忏悔室,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消失的直通神父个人房间的后门,再一次出现在那堵墙壁上,好似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般。乔尼的额头流下冷汗,但他还是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几乎忍不住变身燃灰,但他十分清楚,就算自己转身就逃,也不会比进入其中,更容易获得生还的机会。

他用三秒钟重新建设了自己的心理,忍住这种从未知中降临的恐怖和压力,推开了神父房间的窄门。

没有任何阻拦,就像是没有上锁般,房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

后面的景象是一片彻底的黑暗,而这种黑暗根本就是不正常的,因为忏悔室的光线仍旧足以让乔尼看清周边的景物,而这光无论多么暗淡,都应该会有一些渗透到房间中,在正常的情况下,哪怕房间里的烛灯没有点燃,也不应该在自己的眼中,呈现出这片厚厚的,完全看不出什么的黑暗。

一瞬间,乔尼的身体燃烧起来,一枚燃灰凝聚而成的火球从他的手中腾起。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些画面,黑暗似乎被贯穿了,但只是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停留在视网膜上的印象,就像是闪过的幻觉。乔尼不确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只能确认,在这深浓的黑暗中,的确存在着什么。

于是,他将手中的火球扔了进去,不止一个,竭尽全力地,将自己最大的火力倾泄其中。

攻击足足持续了十秒,他听不到任何爆炸的声音,只有黑暗中偶然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才能让他相信,这片黑暗并非安然吞噬了一切。断断续续烙印在视网膜上的画面,根本就无法构成一个清晰的顺序,甚至于,无法通过勾连它们,明白这片黑暗到底隐藏着什么。持续十秒的猛烈攻击,让他清晰嗅到了更危险的气味——自己的攻击没有产生理想的效果,无论这片黑暗是由怎样的神秘构成,都具备着对自己超能的限制性。

乔尼仍旧没能弄明白,敌人到底是何等来头,而自己想要探查的秘密,也没有任何结果。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而是拼命寻找着可以让自己安全脱身的机会。进入教堂,来到这片黑暗前,已经达到了他的心理极限,虽然深入进来,就是因为这么做脱身的几率最高,但是,深入黑暗中,却会让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这个念头好似电流一样,让他的动作陡然加速,化身的燃灰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而真身已经攀上天花板。从天窗栅格的罅隙中钻出。

就在这个时候,乔尼的意识突然一阵模糊,之前的想法窜过心头,却不再那么理所当然,反而有一种意外的情绪——为什么之前自己会那么觉得呢?在这个时候逃跑,和意识到第三者的威胁时抽身离开,又有什么区别呢?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觉得,必须深入陷阱,才更有机会逃离陷阱呢?

还没有等他得出一个结论。黑暗已经从他的脚下钻出来。在变身燃灰的他彻底脱离天窗栅格前。将他一口气卷了起来,拖回了天窗之下。

“我是……谁?”让人无法理解的诡异自问,在那深深的黑暗中回响着。

*

常怀恩捧着怀表,凝视着表针。好似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而怀表的指针更是坏了一般,没有一点走动。在他的身边,走火、猫女和梅恩女士也已经呆在这个秘密房间中很久了,他们做着各自的事情——走火的瞳孔失焦,十指交叉的双掌顶住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猫女一直在摆弄自己的平板电脑“超级系”;梅恩女士则比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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