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焱烈似乎心情并不坏。
他看着前面教堂尽头的十字架,平静地问道,“平常那些人找你,都问什么?”
“问人生,生命、信仰,健康和烦脑,亦或是父母爱人,感情与挫折,都有。”神父说道,“南宫先生,有什么困惑么?”
“问你有用?”南宫焱烈冷淡地道,“你自己也有烦脑吧?”
“是。”神父道,“所以才会有神的存在,我只是替神传达福音。”
南宫焱烈没说话,神秘的黑镜之下,看不见他的眼神。
黑色的大衣,从座椅上落下来,叠起的双腿露出健美的形状,裤角束进靴子里,这让这个男人显得更加高大,气势惊人。
那只搭在他膝盖上的手,隔着手套戴着枚暗红色的宝石戒指,泛着奢华神秘的光。
这个南宫家族的少主,暴戾,但极有品味!
这神父看得出来。
但这种人,也很难能改变他的思想。
看着这个坐在这里就像来自地狱撒旦般的男人,神父道,“南宫先生,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
“心,具体是什么样。”南宫焱烈道,“或者,这种东西重要么,它会为我带来什么。”
“南宫先生为何这么问?”
“我们想要的一切,应该自己创造,争取。”他侧脸轮廓锋利,话中带着一个权谋者的强硬,“那要神那种虚无的存在有什么用?你们常说的用心去感受神的存在,那心去感受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那是不是说明,心这种东西,也是没什么用而且无聊?”
“南宫先生,心可以让我们感受到一切,幸福,悲伤,快乐,迷茫……以及获得利益,金钱,功名利禄,收获爱情时的喜悦。”神父看着这个男人,说道,“心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思想。”南宫焱烈道。
“汉语中的思想二字带心。”神父说,“有心才有思想。”
南宫焱烈不会不明白心是何意。
但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说,无论什么问题都该去客观看待,用手段用头脑去获取一切,至于用来与感情方面有所联系的心,他认为并没有那么得要。
换言之,在他的理智里,心代表感情那种无用的东西。
而感情会成为权谋中的障碍。
神父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南宫先生为何问起心这个问题?是你发现心里有了什么?又或者,感受到了心中从未感受到了的感觉?是什么人?”
南宫焱烈没说话。
“那南宫先生,您幸福吗?”神父问道。
“幸福?”他念着这两个字,“幸福是什么感觉?”
神父看着这个站在金钱和权柄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想了想,“我想对于南宫先生来说,就是如果你没有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依然不会沮丧,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陪着你,那样东西就是使你幸福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南宫先生,这要我们去用心去感受。”
听到这个心字,南宫焱烈再次皱起了眉,“我的心是空的。”
神父道,“那就要填满它。”
“用什么填?”
“能填满我们内心的东西,只有爱。”神父手放在胸前,“有爱,才会幸福。”
“……爱?”
南宫焱烈念着这个字。
不自觉得,他想起那天晚上安夏儿梦呓中的‘我爱你……’,她那样用轻柔低喃的声音说着那三个字,当时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他的心脏——不同以往频率地跳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不同以往,是他在女人那里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想到这,南宫焱烈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那个女人的爱能填满他的心么?
神父看着他的笑,垂下眼睛,“看来南宫先生你已经有答案了,爱分很多种,家人的爱,朋友的关爱,以及爱人的……”
“这不要紧。”南宫焱烈残虐地笑着下,“没有的话,从有的人身上掠夺过来就行了。”
神父煞时愣住。
被这个男人的言论惊住了……
这个男人尤如死神,果然开导不了!
“下去吧。”南宫焱烈的心情似乎又变好了一分,仿佛知道了另一样他想要的东西。
“是。”
能走了,神父当然要赶紧撤。
不然听到过这个男人的私人话题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出事。
利威廉将这个神父送到门口时,突然道,“记错了,敢将和我们少主的谈话容泄露出去,你将真正去往有神在的地方。”
“是,知道了。”即使是神父,也不得不屈服在权利和这个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