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眼前一黑,剑势硬生生顿在了半空中,再度恢复视觉之时,已是身在一间完好无损的藏书室之中。
出来了?她一愣,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剑,而是浮沉。
正大光明好好地挂在她的腰间,剑光一闪一闪。
不仅如此,书翁和玄思正站在她身旁不远处。
糟了。左恒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想要握去握剑,喉头却涌上一股腥甜。
只想着怎么出去,忘了幻境有人看着。
现在要怎么解释?
一口血咳出来后,整个人都力气也好似被抽空,她侧了个身,撑住书架才没倒下,连动弹手指都费劲。
反应过来的桃花眼青年挑挑眉,上前一步按着她的肩头,探向她的手腕。
“咦。”他惊呼出声,“只是脱力了?”
他方才以真气在左恒周身脉络中游走一圈,发现她除了脱力和心力损耗过巨之外并没有其它问题。
只是看着比较严重而已。
在幻境里头瞎折腾,出来之后居然还能和个没事人一样。再加上那把突然绽出光芒的剑,青年明白了书翁让他暂且按兵不动的缘由。
看走眼了,没想到瞧着只是会一些粗浅武术的左恒也是大有来头。
左恒任由他按着手腕,脑中迅速闪过数条对策。
只想着怎么出去,忘了自己手上这把剑被李先生修过,是她的失策。
左恒装作不经意间瞄了一眼。
剑上已经不闪金光了,那形似流水状如山岳的纹路也从剑身上消隐。
现在这把正大光明与普通的剑一般无二。
左恒决定装傻充愣,无论问什么,就说不知道是了。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桃花眼青年问道,“比如脑袋疼一类的?”
左恒艰难摇头,“没有。”
可能是血还没有吐干净,左恒感觉喉咙里面还是有血腥味,一开口,那股味道冲上鼻腔,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好受。
“没有就好。”青年摆手,“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你回去休养几天,入门弟子的课业我帮你打个招呼就行。”
他对青山境内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反而让左恒无法安心。
可是她现在正装傻充愣,主动开口的话等于把什么都暴露了。
她不清楚玄思是否和大师兄显真持相同态度,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她摸不准的书翁。
桃花眼青年扶住她,“走吧,我带你回去休息。”
“谢谢长老。”左恒不清楚情况,只能等待。
白发书翁从方才起并未发过一言,这让左恒心中有些发慌。这算是就这样揭过了还是准备留着秋后算账?
桃花眼青年半搀着她走过白头少年的身旁,左恒心跳也不自觉加速。
白发书翁淡淡问道:“你怎么叫出剑名字的?”
果然,在这儿等着呢。
左恒心跳反而平稳下来,她疑惑道:“什么名字?”
倒是桃花眼有些不解地看向这位前辈此前在大殿上,说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的是他,现在反而主动开口刁难起别人的也是他。
青年无奈,只能停下脚步,等待着他将话问完。
“正大光明,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书翁继续道,“这把剑你又是怎么来的?”
从书翁的语气来看他显然知道这把剑。
如果这时候直接说剑就叫正大光明,就等于直接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带着目的来这里,到时候等待她的是什么还未可知。
思及此处,左恒抬眸,眸中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突然就叫出来了,这把剑是在破庙里过夜的时候一个老爷爷给的。”
“前辈知道这是什么剑吗?”左恒主开口,试图转守为攻,“刚刚我看见它发光,感觉很厉害。”
实际上她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吃力,更别提打起精神应付书翁这样的老狐狸。
不过确实是她脑子划过了什么,她才会主动喊出剑这个格外古怪的名字。
说话三分假一分实才让人难琢磨。
“只是好奇为什么剑会有这样的名字罢了,此剑看着不凡,既然是你的机缘,那就好好珍惜吧。”书翁回答的滴水不漏。
左恒原以为可以借此套出一些什么,没想到却被对方软绵绵将问题又重新推了回来。
白发书翁对着桃花眼青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将人领走了。
左恒被桃花眼青年带出藏书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仍是有些芥蒂。
她总觉得由于这事情过去的太简单,玉衡派这边的态度反而复杂。
最起码,关于她手上的这把剑,书翁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诶,我说,不尊师长就算了,毕竟是个假人,但是你自个儿捅自个儿,就不疼啊?”她正想事,桃花眼青年的问题就到了跟前。
他的声线偏向柔和,偏偏大部分语调极不正经,不管几次,左恒听着都觉得有些怪异。
“……我想出去。”左恒解释,“找不到其它方法了。”
“你对我多喊几声,让我放你出来不就成了?”青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还能把你困到天荒地老的?”
说不准,左恒心中腹诽,面上却老实道:“长老之前没说喊你就可以放我出来。”
“你自己脑子转不过来,反而埋怨我啦。”大呼冤枉后,青年语气一转,整个人也正经起来,“不过确实是我莽撞了些没和你说清,这几日你且好生修养,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