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扯住了飞来的粉缎,手上就像被爬山被砾石磨破手掌一样火辣辣地疼。
这个举动挺冒险的,如果对方真的很厉害,那么她的手掌可能已经被其貌不扬的粉色长布割掉了,但是她赌赢了。
粉裙妇人的水平要比牵着双金童玉女的美妇差上太多,至少左恒能有把握她的绸缎不会把自己一击就击飞出去,断上好几根肋骨。
她不知道的是粉裙妇人是曾与她擦肩过的老者身后那拨人里面修为最弱的一个,修为勉强摸到三境,会的手段不多,也没练过体魄,更是没什么打斗的经验,也就摆架子唬唬人还可以。
要是换个普通的小童,这会子早被她的粉缎缚住了。偏偏妇人运气不好,遇上的是左恒这种又犟又倔,能试绝对不跑的怪胎。
眼见女童扯着粉绸试图接近,有些慌神的妇人咬了咬牙,扬起手臂,袖中又冒出数条绸缎试图挥退女童。
左恒一连冒出好几声闷哼,觉得这些布条打在身上其实还是挺疼的,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尽可能的留住那些布条,两只手攥不过来就拿脚踩着,还把一只手上能攥过来的绸缎简单打了个节。
一时很难说清是妇人束缚住了左恒,还是她拖延了妇人。但左恒确实是有意识地在与妇人接近。
离得越远,那些飞舞的布条能干的事情也就越多,假如她和对方贴在一起,对方不就无法靠那些布条耍手段了吗?
女童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以至于等到妇人想要抽身退开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左恒放下了手上扯着的那些长条绸缎,朝她撞了过来,直把她撞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这让从未被眼中所谓的“凡人”这么对待过的妇人彻底恼了,也顾不得所谓的仙子风范,扬手就朝左恒脸上扇过去。
左恒仗着个子小,朝她身旁一钻,这一巴掌就落了空。
自己搞不定准备唤人来帮忙的粉裙妇人正欲跺脚,却发现原本两手空空的左恒不知怎的手上又扯住了她没有收回去的绸缎。
女童面无表情地冲她咧嘴笑了笑,有些渗人。
她拽着那几截的绸缎已经短了不少,妇人觉察不对,慌忙看向自己身下,那儿已经松松地系了好几圈带子。
“你们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嘛。”她轻声说道,扯紧了手上的带子。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地站到了妇人的身后,“怪不得他们和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觉得还是他们好一点,你们太坏了。不过我都不喜欢就是了......”
寸步难移的妇人气都气疯了,根本没有闲心去管左恒在自言自语什么,而是威胁道:“识相就赶紧松开,要不然等会来人了我定要把你抽筋扒皮......”后面还跟着一大串左恒听不懂的话。
傻子才松嘞,左恒想。她还有些懊恼在接连失去铁片和庚金之后没有及时准备个锋利的东西的不然现在就不用守在这儿不敢松手了。
松手了,人从带子里头跑出来报复怎么办?
看来还得去趟铁匠铺,让帮忙打个又长又薄的铁片带在身上才行。
女童还在盘算着未来的计划,一道火矢疾射而来,如流星坠地,直直从贯穿妇人的眉心。
直至倒下,妇人脸上的神情依然充满愤怒,没有半点恐惧。
箭矢快到她来不及恐惧。
左恒愣住了,手上紧攥着的绸带也松了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妇人,有些愣神。
“......好吧,你们真的很厉害。”
“但是我以后会更厉害的。”她对自己说道。
山上,红衣女郎英姿飒飒,带着酣畅与快意,手指和箭一并搭上了弦。
这次,弦上足有八只箭。
儒生带来的后辈,刚好是八个人。
县外,战至正酣的剑灵忽然停下,大笑数声后看向浑身是伤的儒生与老者二人。
“留你们半条命。”他嘲弄道,“真以为三千年前成功让你们设了禁制,全天下就只有你们知道这码子事,能够抢占先机了?”
“难道不是吗?”儒士呕出一口血来,强制保持着镇定,“就算能把我们伤成这样,你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南域再怎么势弱,也好歹出过几位圣人,出过我主人这样的惊世剑仙。”剑灵似笑非笑道,“你们莫不是在东方顺风顺水惯了,忘了一方天地一方规则,真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你们来的时候,想着独占这么大的好处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问问上头那些真正的老祖宗?”
“好了,能说的话我也说得差不多了,反正你们那几个后辈是铁定出不了歧县,看在好歹认识这么多年,希望你们能活着回去。”
“毕竟你们回去也好啊,给上头的人报个信。”
他收起了玩笑般的神色,认真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何况,你们就凭什么认定我是那个蝉呢?”剑灵没有再看神色突然惊惧起来的两人,转身踏入蒙蒙的虚空之中,潇洒利落,如同他来时一样。
陷入惶恐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剑灵在转身的瞬间朝着虚空吐出的一大口黑血,脚步匆忙,有些踉跄。
他说的话不假,可强弩之末,也是真的啊。
剑灵最终停在了曾带女童来过的矮丘前。
他瘫倒下来,靠着墓碑,背对着如血的残阳,突然落下了两行泪。
“我最后还是没给你丢脸,虽然你看不见了,但我觉得你一定会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