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皱眉,上前一步拦住他形似某种兽类的爪子。他步子迈的随意,身形却如山岳一般稳当,更是死死扼住男人的手腕,既不让他前进半分,也断绝了他退后的可能。
男人面具下的碧绿眼珠一转,竖瞳中有流光闪过,出口又变成了**妩媚的女声,“道君呀,看在仆要行公事的份上,就给仆个方便呗。”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更是伸出未被束缚的另一只手想要抚上老人胸膛,笑得异常勾人,“仆也给你行个方便,如何?”
老人身子一侧,巧妙避开了疑似狐怪的男人试探,同时也反锁住了他的整条手臂,“这套就免了,我有几个问题要你交代,交代完再说其它。”
这位来自丛林深处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相反是没了老人在身前的遮挡,他能够更好地运用自己在语言上的天赋来引诱那两个坐在火光前的小家伙特别是晏横舟。
妖类的五感要比人类要敏锐许多,哪怕是隔着段距离,男人也能清晰感觉到书生打扮男童身上的奇异气息。
短短数秒的时间,男人再度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这次是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女声。
“小郎君呀,可否告知娘子我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或者是她问道,转眼间变成了带着狐狸面具,鸦鬓朱唇,打扮端庄清秀的女子。
不但目睹声音和角色几度变幻,更是亲眼见证由男变女的晏横舟莫名涌上一阵恶寒,在男人这样问的时候,他比先前所感到的任何不好还要不适。
他赶紧低下头去,盯着窜腾的篝火,听着树枝受热的噼啪声响,心中默默回想着自己新读的一本山水游记,只想把这个诡异的男人赶紧无视掉。
本体能算得上是狐狸的男人对于能轻易蛊惑未踏入修行道路的孩童还是相当自信的,在晏横舟这边碰了壁后也不恼,反而是肯定了他身上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男童这边吃了一鼻子灰的清秀女子把目标又转向了气息不显,平淡无奇的左恒,丝毫没有自己正在被人半擒着的自觉。
“小娘子,可以告诉姐姐我,你和身边这位小郎君叫什么,来自哪里吗?”他甚至自认为聪明的将这个无论哪里都透露出平凡气息的女童当作了突破口,“告诉姐姐,让姐姐好回去交差啊。”
晏横舟好歹还是不忍见,低下了头,左恒却是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全然无视了他的存在。
完全没预料到左恒反应的清秀女子暗中咬碎一口银牙,差点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这,怎么看对方就是个普通凡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完全抗拒住他的魅惑的?
不管男人心中有多少心思弯弯绕绕,目睹他前后变化的左恒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老人吩咐过不能回答对方,心中却起了惊涛骇浪。
和晏横舟在直觉警示下感到头皮发麻不同,在警醒戒备之外,左恒对男人还有一点好奇。
刚出歧县就遇到这样男变女的奇怪事情,外面的世界真的像老人说的那样,无奇不有啊。
连续两拨的试探都以失败告终,摇身一变又恢复成那副黑袍诡谲模样的狐魅却并未气馁,周身鬼火明灭,尽数朝左恒二人涌去。
他似乎忘了自己还处在老人的钳制之中。
“胆子大得很啊。”老人鼻间泄出一声轻哼,直接捏碎了男人的腕骨,“当老夫死的?”
男人吃痛,额前汗珠滑了下来。被捏碎腕骨对于他们这种境界的修士来说连芝麻大的小事都不算,但是擒住他的老人不但在他的那支道脉地位崇高,修为也高他甚多,全凭手劲的这一下虽然造成不了什么大影响,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与此同时,尽数向左恒二人涌去的飘忽鬼火也被四处窜动的雷光击溃。
老人唇下的小半撮花白胡须无风自动,总是半眯着的眼睛也完全睁开来,不怒而威,“在老夫眼皮子地下还耍花样,真以为我一定给天面子?”
“哪能呀,”那个尖细声音陪笑道,接着又是一个全新的,之前未曾出现过的女声,“这不是妾看道君这一脉的两个芝兰玉树实在欢喜得紧,想替道君测一测他们的能耐。”
他身后的狐狸尾巴悄悄勾上了老人的小腿,甚至还磨蹭了两下,“道君要问妾什么,妾身知无不言。”
他那尾巴还没蹭上几下,就被雷火给沾了上去,不但缠着老人的部分赶紧缩了回来,其它几条也规矩了不少,老老实实在化身成人的狐魅身后垂着,不敢再越雷池。
“天就算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会现在就和偷腥的猫一样寻过来,”老人淡淡道,“说吧,卖给你们消息的是我那一脉的哪个老家伙,还是儒脉那边的高层。”
男人咯咯笑了出声,以手掩面,露出黑袍下半截光滑如玉的手臂,“道君说笑了,既然是天,又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晓呢?”
直到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中还是带有刻意撩拨的意味。
老人并未追究他含混的回答,而是沉稳道“你这样回答,我就当默认了,人选也就这么几个,回去之后我细细排查便可,不过......”
说到此处,他刻意顿了顿,“你们玩你们的千秋局,又关老夫这单独一脉什么事情?”
老人真的动了怒,扯过男人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向他的天灵拍去。
早有防备的男人柔若无骨,手臂像条鱼儿似的从老人手中花落,笑嘻嘻后退一步,身后狐尾一下子暴涨到丈余长,也完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