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天下人如何看我,笑我或是议论我,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赵云气急,心中也别扭。难得也似孩子一般无理取闹,不听分言。
“这一次,由不得你说不。我已经命府人准备下去了。”向夏天昂气傲。
那日他和孙软儿的动静不小,此事也弄得府中人尽皆知。她太了解赵云了,感情上的他总是不比战场上的他来得利落干脆。若不由她出面着手解决此事,今后天下人会如何非议他,攥史家又该如何写他。她不能让他冒此风险,他的风险说到底也是她的风险。而且孙软儿腹中怀着的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她心里何尝不明白,若是他知道了,他又真的忍心骨肉分离吗。
嫂嫂与他都那么喜欢小孩子,也那么盼望着。如今有了,也算圆了他们的心愿。
其实这本身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只不过是要她委曲求全了些。
该怎么说,她穿越而来也有些年头,多少也被这儿的思想给影响了些。名分不重要,妻妾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身上。
向夏天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安慰真的有用吗。
“什么?”赵云愕然,“什么叫你已经命人准备下去了。”
“府中的人已经在置办着成亲事宜,不日你便能和孙软儿成婚。是妻,还是妾,你自己决定吧。”向夏天含着泪与他诉说。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完便想着逃开。
“站住!”赵云追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凭什么替我做这个主,你又凭什么命人去准备,你要我决定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做那什么该死的决定。”
“随便你,妻还是妾,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总之先将她娶进门。”向夏天的眼神飘忽,只觉这周身的温度冰冷了许多,他手腕上使得劲儿也越来越大,“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那你可知不知,你说得这些话,让我这儿有多疼。”赵云戳了戳自己的心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的不在乎,你真的愿意,真的舍得。”
“够了!”向夏天的泪线再也绷不住,放肆大哭起来,一手被他握住,一手较劲地抹起眼泪来,“我的心里也并不比你好受,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也没得选择。因为孙软儿...”
她呜咽了下,下一秒爆出声:“她怀了你的骨肉!”
“什么?!”赵云似遭雷击,身形晃了三晃。
“我替她把过脉了,是喜脉没错。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还要再将她扫地出门吗?你会如此做吗?”向夏天哽咽询问。
“我.....”赵云面色青白,这要他如何回答。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孙软儿怎么会怀上,她真的怀上了?
“你我皆身不由己,我也不过是替你做了你本该做得决定,所以你也犯不着再怪我。言尽于此,该说得我也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向夏天甩开他的手,她最近疲惫得紧,心力交瘁又伤神。
走出一段距离后,赵云又唤住她:“娘子。”
向夏天停下脚步,想回头又忍住不回,最终还是回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赵云竟也不知何时红了眼,一直呢喃着对她说着道歉的话。
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噩梦,原来她的噩梦竟都会成真。
原来老天爷给过她机会,她却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
有预知的能力,究竟是好,还是不好。眼下看来,是不好的。
冥冥之中,她竟无意之中辜负了上天的提醒,错过了那样多的机会。
她痛心疾,悔恨不已。
可痛定思痛,往事不可再追悔。从前那样多的磨难都熬过,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老天怜惜她一些。
她可以拼命沙场,可以费心出策,可以舍身救乱世。唯独子龙,是她舍不下的。
但愿将来事再无他,一切皆让她独自承受罢。
ii
得知此事后的赵云,纵使再不想与孙软儿见面,还是免不了的。
又过了一余月,赵府大堂内,孙软儿在小阮的伺候下坐在侧位上,城中最好的大夫被请来替她诊脉。
“大夫,如何?”黄月英比云天二人还要急切些。
“回禀将军和夫人,恭喜恭喜,这位侧夫人已怀有两月身孕。头三月胎象会有些不稳固,而且这位侧夫人身子底弱,将军和夫人还要多加照看些。”大夫捋须言笑。
“谁和你说了,她是赵府的侧夫人,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黄月英不满地呛着声。
大夫惶恐,赶快赔礼着,“是,是。恕小的眼拙。”
黄月英不耐烦地摆摆手,回头担忧地瞧了眼云天二人。
向夏天倒无多大反应,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赵云的面色便没那么好了,全然没有当了爹的喜悦。
“给她开剂安胎的药方吧。”向夏天随口吩咐着,想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还替她着想。”黄月英甚为不满,“你也不想想,她肚里的孩子是用多卑劣的手段才得来的。”
“别说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向夏天提醒着黄月英还有外人在,切勿多言。家丑不可外扬,将来孙软儿的声誉也会关系到赵家。
“哼...”黄月英不乐意了,别过身去,没好气地瞪一眼孙软儿。可这一瞪,似现了些什么。
“小的这就按夫人吩咐的去做,若没有别的事情,小的先告退了。”大夫也知道这里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巴望着离开,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