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我很好。”崔清水缓缓道。
曹操第一时间反驳道:“扪心自问,孤又何曾薄待于你?”
崔清水抿抿嘴,惭愧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任凭您处置。”
“哼,自然都是你的错。孤不会心慈手软。”曹操背过身去,一脸冷峻,“孤不会再留你在暗阁。”
不仅是因为她这次犯下的大错,也是因为她的亲生弟弟还存在世上。
这个结果对崔清水来说,还是挺残忍的。暗阁是她的第二个家,如今要将她扫地出门,她心中岂会好受。
“你的功夫是暗阁所教,孤会命人卸去你的功夫。”一般采取的方法,是挑断人的手筋。
前有赵氏被挑断手筋,现又轮到崔清水。赵氏是曹操的夫人,他都舍得下此重手。
何况崔清水只是一个下人,一枚被培养的棋子罢了。
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
“还有,孤要你永远不能再行动。”曹操字句顿道。
她的双腿也不能放过。
密室本就安静,这会更是静得出奇。静到仿佛能听见地下流经的水声。
“谢过......”崔清水正要谢恩。
曹操却突然打断道:“她甚至都没为你做过些什么,只是告诉你,你弟弟的安身之所。她对你的那一点点恩惠,便那么打动你吗。”
崔清水思索了番:“也许,她本身便能打动人吧。”
和她相处的日子,崔清水不再感到孤独与寂寞。她也常能带来温暖与安慰。
所以说,人心都是温柔的。
曹操怔了怔,在心里回味着这句话:“是吗。”
过了好一会儿,曹操转过身来,望着崔清水道:“孤要你,再为孤办最后一件事。”
崔清水抬头望他,只见他的眼神似也变得温柔。
温柔之中,还有碎裂。
向夏天迷糊地睁开了眼,望见的是天花板。紧接着她又发觉身上盖着一床被褥,额上还枕着一块布巾。
这是哪里?!她该不会又被抓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惊坐起。
撑在桌上小憩的男人察觉到动静声,倏地睁眼来到她身旁:“娘子,你感觉好些了吗。”
赵云扶着她,为她量了量额头的温度。高热已经退下,他安心地舒口气。
向夏天望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激动兴奋,“我是在做梦吗?”
赵云蹙蹙眉头,握住她的手:“娘子,你不是在做梦。是我,真的是我。”
“子龙,子龙......”向夏天咬着嘴唇颤抖道。然后掐起他的手背,真实又熟悉的触感,不像是在做梦。
赵云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失笑道:“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可是你怎么不会痛呢。”向夏天痴痴问道。
“好吧。”赵云无奈道,装出龇牙咧嘴的模样,“痛,好痛。娘子掐痛我了。”
向夏天被他逗笑,“噗嗤——”
赵云陪着她一块笑,下一秒她突然抱上来,“子龙,是你。是我的子龙。”
这一时间,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索性边哭边笑。
“娘子。”赵云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怎么还哭了呢。”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向夏天抽噎断续道。
“怎么会。即便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会找到娘子。”赵云哄道,“娘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再也不会!”赵云坚定道。
之后,向夏天得知了,他们现在所处之地还在偏北方,她因受了寒风,高热昏迷一天一夜。赵云寻了座客栈,将她安顿下,并且也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隔日,二人便再次动身启程。路上,向夏天好奇地询问赵云,那夜他怎么会出现在邺城。
赵云说,多亏了军师。
原来邺城之内安插了诸葛亮的眼线,并且和诸葛亮有书信联系。诸葛亮一直掌握着城内的动向和各种大事。
他知道,曹操新纳的夏夫人是向夏天。也从徐庶那里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她一切稳定,并已取得曹操信任,还参与了世子之争。
据诸葛亮后来回忆所述,曹操疑心病那么重的一个人,又狡诈机敏,向夏天若要使他放下戒备,要度过一段漫长的蛰伏期。待他预测时机差不多成熟时,恰好是世子之争进行得最激烈时。他相信,向夏天不会是坐以待毙之人,她定会拼尽全力寻得逃生之路。
如此,她需找人联手合作。徐庶透露给诸葛亮,向夏天意欲扶植曹丕登大位。
诸葛亮便将注意力放在曹丕和曹丕身边人的身上,他发现有一段时日内曹丕的侧夫人郭照,进出曹操正府频繁。
向夏天既成为曹操的夫人,自然和曹家女眷联系方便。诸葛亮确定,郭照会是与向夏天联手之人。
自此以后,诸葛亮对郭照的行动关注密切。终于,让他等到一次机会。他派眼线去与郭照交涉了番,郭照也是个极其有戒备心的女子。她不敢完全透露,对她们出逃的计划只模棱两可说了个大概。
饶是这样,诸葛亮还是推断出了她们出逃的时间以及地点。被猜中计划后的郭照显得格外惊讶,并也对诸葛亮布下的眼线信任起。
因为那眼线若是曹操的人,她早已经被找上了麻烦。
郭照与眼线最后一次会面时,二人商定了一个接应地点。那也是为赵云所准备的。
郭照向来藏得深,这些她也从没告诉过向夏天。只是在她逃出的最后一刻,为她指了个方向。
有些事,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