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反应相当的敏捷,身手也是不弱,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被一枚弹片击中了背部。他还算运气好的,他的那些弟兄,除了一个人因为前面有人挡着而毫发无伤,其他人当场被炸死三个,还有一个被炸掉一条胳膊。
这是鹰鼻山上最后的爆炸声,日本人在几方有意开一面的情况下,兴冲冲的来,灰溜溜了的滚了。
事后,常根砸吧砸吧嘴巴有些不尽兴的说:“可惜没有全歼!”
楚天歌却清醒的很,虽然后来王正强所领的伪军被迫反正了,但即使这样,想要全歼余下的日本人也不太可能,就是能做到这一点,那一定也会付出非常巨大的代价!
水红天一死,庄户和幸存下来的另外一个其死党没有再负隅顽抗。而那些伪军在王正强的带领下,选择了集体向鹰崖山投诚,当然在王正强心中,他认为自己投诚的对象乃是学兵师。
鹰崖山的老大现在是楚天歌,楚天歌却是欧阳云的兄弟,欧阳云是学兵师乃至任丘的最高长官——弄清楚这一层关系以后,当手下咨询王正强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放下枪。
这一仗胜得实在是侥幸,断肠谷和王正强帮了山寨的大忙。当王正强放下枪向楚天歌表示输诚的时候,在山贼们怪异的目光注视下: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够作为胜利者接受官军的投降,楚天歌上前几步,郑重的接过王正强递过来的手枪,然后说:“王大哥,你们不会为今天的行为后悔的!我代表学兵师欢迎你们!”
众多的伪军聚集到王正强身后,在他们队伍的一侧,枪支弹药摆成了一座小山。
楚天歌看着衣衫狼狈、表情木讷的众伪军,他大声说:“今天这一场胜利,不是我们鹰崖山的胜利,而是我们中国武装对日本正规军的胜利!”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鹰崖山弟兄,他更大声的说:“弟兄们,我们应该感到自豪!小鬼子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是前提是,我们首先要敢于拿起刀枪,要敢于流血牺牲。”顿了顿,目光落到伪军队伍后面的一行人身上,他对王正强说:“王大哥,贵部虽然曾经为虎作伥,但是今天这一仗绝对可以洗刷调你们身上的耻辱。当然,一些人例外!刚才面对日本兵直接跪地投降或者丢枪逃跑的站出来!”
王正强脸色稍雯,有些难堪——楚天歌这话虽然是前贬后褒,但是最后那句话却让他这个主官感到大大的没面子。
日伪军刚开始碰撞的时候,处于惯性心理作用,不少伪军确实很可耻的丢枪跪倒求饶,这些人大多没能逃脱日本人的追杀,不过还是有十几个人幸运的存活下来,而且他们身上竟然毫发无伤。
楚天歌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们面对小鬼子时心中的恐惧,可是人家都把枪指着你的头了,竟然还不敢反抗,要是我们师长在这里,诸位,他肯定会下令毙了你们。我和我们师长不同,我这个人心还是比较软的,你们把枪放下,自己下山去吧。对了,奉劝你们一句,回家老老实实的种地或者做其它营生吧,你们实在和枪无缘。当然,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抱着日本人的大腿欺负同胞过日子,那我要告诉你们,这东北迟早会光复的,到那个时候,咱们旧账新帐一起算!”
楚天歌并不是个喽啰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的话却一下子多了起来。
水红袖从来没见过如此一面的楚天歌,看着他声色俱厉的滔滔不绝,因为水红天的死正愁苦着的心情一下子打开了一扇窗,毫无征兆的,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反应很快,笑声刚一出口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不过,还是迟了,许多人的目光看过来,绕是她见惯了生死的,脸上也不由涨得通红。
众人的目光本正落在那些正在黯然离开伪军大队的伪军身上,心中对他们都鄙夷得很,忽然听见如此清脆的笑声,这才注意到了楚天歌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漂亮小妞。
楚天歌也没想到水红袖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本来非常气愤的心情立时搅拌进其它的成分,于是,脸上的冷厉眼色变成了尴尬,心中更是尴尬得要命。
王正强上前一步问楚天歌:“这位想必就是人称‘粉阎罗’的二当家了?”
“粉阎罗?!”第一次听说水红袖还有这么个生猛的绰号,楚天歌看向水红袖。
水红袖脸更红了,不过眼神却一下子变得清冽,她问王正强:“刚才是你们杀了我大哥?!”
王正强苦笑着说:“我也没办法,谁叫他想对大当家不利呢?二当家,您刚才也看到了,他的手榴弹都拉弦了,如果我的手下再不开枪,那……”
水红袖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大当家,现在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处理那些鬼子伤员吧?”
楚天歌微微一笑说:“商量什么,直接砍头算了!”
众人一愣,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便变了,其中有心的就想:果真和传闻中一模一样,对付日本人只有一招,砍头!而马炉子等厮杀汉子却大声叫好:“对!砍头!***,听说小鬼子都怕砍头的,他们怕什么咱们就来什么!砍得他娘的看见咱们就怕才行!”
王正强由此联想到“抗日双雄”对付汉奸的手段,额头微微现汗,心中暗呼侥幸,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那么将来自己会不会也被学兵师砍了脑袋?!这样一想,他倒有点感谢水红天那个死鬼了。
因为负伤没能逃走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