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朵看到这玄衫青年,想起初入墨城时的情形。
那日师傅让她不要去山中修行,而是令她收拾行李,说要领她去城里拜访故人,木朵与师傅在落霞生活的这些年,从未听师傅提起过什么故人,别说故人,连熟人都没有,为此,她很好奇的问是谁,师傅却不答,只说,去了便知。
黄沙漫漫,一路上,木朵兴奋得唧唧喳喳,她终年呆在落霞,甚少入城,春秋季寻那桃林枫叶亦是白逸尘御剑,避开人烟之地。
墨城遥遥在望,远远的看见行人来来往往,木朵再也不顾师傅的约束,飞一般的跑到城门下,怀着激动的心情冲城门奔去。
“站住。”
两旁守城的将士斧钺交叉,一声薄喝阻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是谁?为何挡我去路。”木朵双手叉腰,凛然无惧。
“小丫头,如今城中戒严,你可否有大人监护,不然,你哪儿来哪儿去吧。”一名守卫见这孩子两眼圆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由上前一步解释。
“戒严?”木朵不解。
“恩,城中世家金陵府昨夜遭遇窃贼…”
“哪里跑来的毛孩子,去去,没有章纹给老子滚远点。”
守卫尚在唠叨,守城官腰挂金刀,横眉竖眼的驱赶木朵,想来也是,木朵一身短衣葛衫,穿得朴素,一看就是无钱人家的孩子,守城官自然没有好脸色给她。
“别对孩子粗鲁。”
师傅面有薄怒,他将一块冰蓝色木质的章纹扔给守城官,守城官不屑的冷哼,接过章纹,微注入灵力,关于师傅的信息一览无遗的飘浮在半空。
默对一遍,守城官将章纹扔回给师傅鼻下冷哼:“走吧。”
“师傅,章纹是什么呀?”
木朵走是丢了一记白眼给守城官,摇着师傅的手进城了。
“章纹是通行各国的标志,身份的象征,分各类等次,修行者亦分五行之色。”
“那也有人没有章纹吗?如此,那些人岂不是哪里也去不了?”木朵指着一旁被拦住的落魄青年,青年一脸愁眉,似有无限心事,背后背着一把被破布包裹的琴。
“恩,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领到章纹,由于办理章纹需要三金,许多穷人终身都无法取到章纹。”
“啊,怎么可以这样。”
众生平等,如果,连一个身份都无法平等,这世界哪里还有平等?若战乱期,那些没有章纹的人家破了,连进城庇佑的机会都没有。
木朵心中忿忿,临行,她终无法忽视落魄青年苦苦哀求守城官,她扯着师傅衣袖,小声祈求:“师傅,我们帮帮他吧,他这么急着进城,肯定是有急事呢。”
师傅欲拒绝,可木朵眼中尽是祈求,他无奈,返身掏出一小袋金子对落魄青年道:“拿着这去领取章纹了再入城吧。”
“这…多谢兄台,多谢小姑娘,今日之恩,某…”青年犹疑了下,终是收了金子,作揖打躬了半天,才被守卫领着去办理章纹去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呸。”守城官不知哪里来的邪火碎碎咒骂。
师徒俩转身本欲走远,木朵耳尖,她早看不惯守城官的冷漠和嚣张,不由手握符篆,咯咯笑着折回,拍拍守城官的背反剪手笑mī_mī的问:
“谁是狗呀?”
“我是狗。”守城官吭哧吭哧回答,答完他惊讶的张大嘴,半天,红得脸似猪肝捂住口。
“哈哈,你是狗呀,我不信,你叫两声来听听。”
“汪汪…”
守城官叫完脸色大变,周遭的百姓则是哄然大笑,连同守卫们也顾不得上司的余威,捂嘴吭吭笑起来,憋得难受,身体一阵乱颤。
守城官眼中爆射一阵精光,身上红芒乍现即隐。木朵不察,眨巴眼睛调皮继续奚落:“恩恩,像狗叫,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狗摇尾巴呀,不对,不对,你这个大胖狗没有尾巴,不过,你可以学狗狗吐舌头。”
守城官配合的伸长了舌头,木朵极高兴的抚掌,一脸得意的上前准备拍拍守城官的头,不料,守城官眼神阴鹜,胖手凝力朝木朵天灵拍去,迅若猛雷。
白衣翩飞,人们只觉得眼前白影闪过,师傅拥着木朵立在一丈开外冷声道:“小孩儿贪玩不懂事,你这下手似乎有点重啊。”
说话间,他手指轻弹,一朵冰花直射曲池,守城官哎呦一声半跪地上,他迅速挣扎起来,眼中杀气凛然,森然道:“贪玩?我看,是不知死活吧。”
守城官说着,一挥手:“拿了。”
周围守卫呼啦一声将二人包围,师傅冷冷注视一圈围住他们的人,嘴角微微冷笑,周围空气骤冷,朵朵冰花凌空盛开,杀机凛凛锁住守城官,守城官脸色惨变,这人深藏不露,虽是腊月天,可是,凌空幻化冰花,修为深不可测。
得。。。得。。。,马声急促,人未到,声先到。
“放肆,什么人竟然待我金陵客人无理。”
师傅见来人,杀机顿消,冰花散做无数冰晶消失空气中,守城官这才松了口气直奔来人不停告罪:“管家大人救命…”
“哼,没眼色的家伙,我们金陵家的贵客岂是你能冒犯的,你自去辞了官,卸了手算给这位大人赔礼吧。”
来者儒衫高帽,三十开外的年纪,气度不俗,正是金陵府的大总管,他的话令守城官面若死灰,他望向朵儿师傅,挣扎着去求情,却被金陵总管一个眼神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
朵儿师傅好整以暇,并不打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