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流之境如今虽然五国鼎力,但中州毕竟是曾经一统沧流的人皇无极一脉,他们延续着最正统的皇族血脉,象征着人神一战辉煌战绩的守神之塔犹如标杆屹立在中州这片土地上,这是无上的荣光,但同样,也是肩负着巨大的责任。
此刻,这个在朝代更换为云梦王朝的第七任国主中州之皇,沧流烈日,一袭金线绣制蟠龙腾图的金色龙袍,面如刀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此刻,他坐在高大的龙椅之上,俯视着众朝臣。
“龙啸,夜袭之事可有进展?”
龙啸,御赐带刀皇马甲一品侍卫长,他此刻,一身轻甲,腰垮御刀,见烈日传问,从朝臣中出列,他禀道:
“回吾皇,属下彻夜带人将整个京都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人物。”
“没发现异常?莫非,爱卿是想说神祝谎报敌情?”
“属下不敢,只是,鹰隼队终日盘旋神塔,亦未发现入侵神塔之人,祭祀大人的观星阁内亦未看到任何袭击神塔之人,这守神之塔素有不周仙人的禁制保护,又有神祝大人镇守,这层层防御之下,属下实在不明,夜袭之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坏了封印的。”
龙啸一身正气,他被烈日皇钦此在朝堂不用跪拜,此刻,他不吭不卑的分析,一旁的通灵者大祭司艳风华约摸三十出头光景,她一袭长衫洁白如雪,雪缎上缀着点点淡绿色的花纹,面如皎月,三千青丝挽于一支碧绿玉簪之中,华美而不失简洁,可谓人如其名,长得风华绝代,她从旁点头附和龙啸的话。
“这一任的陵水神祝,自十岁上那神塔之上,已经守护神塔,守护沧流近四百年,吾国更朝为云梦亦是她亲自加持讼福,她的话,不容置疑。”
“是,只是,那神塔非我等凡人能进入之地,我等不能进塔勘察,又无人见那夜袭之人,这真是犹如大海捞针,无从下手啊。”
龙啸显得有些为难了,烈日剑眉紧拧,肃道:“爱卿莫非是要将此案变成无头公案?”说到最后,烈日龙颜大怒,一掌拍在龙椅之上。
一时间,群臣肃静,朝堂的空气凝结,恰在此时,侍卫的长报之声传来,却是神塔情况紧急,烈日不得不提前散了朝会,匆匆率领朝政前赴观星台。
观星台位于巫阁的摘星楼之上,这里是除了守神之塔在中州京都最高的建筑,全部由水晶打造,与守神塔遥相呼应。
当烈日看到守神之塔上,雷云滚滚,乌烟盘旋,闪电不时顺着白塔蜿蜒而下,他的神情便越发凝重了。
入暮,漩如黑锅的天空扑扑簌簌竟然飘起了雪花,可是,守神塔广场中央依旧人头攒动,数千万双眼睛注视着光球的变化。
沧流烈日,他一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另一只手指向悬于半空的光球,剑眉微蹙,忧心忡忡的问着陪伴在侧的大祭司艳风华:
“大祭司,你看这封印能撑多久”
艳风华看了一眼烈日,思忖而答:
“回吾皇的话,‘十巫’正在塔下加持封印,加上混元珠和琴鸟的力量,单凭那一魂想要冲破百万人骨的封印想必不是一件易事”。
正说着,侍卫前来通传,怜星皇后驾到!
烈日闻传,止住话头,本来疲倦刚毅的脸稍稍柔和,怜星皇后此时轻衣缓带,原本单薄的身形显得越发的瘦小。
“星儿,天气严寒,你怎么穿的这般少,快过来,别冻着了。”
烈日见状,急忙解下刚刚身上的大氅为怜星披上,他順势握住怜星的手,这怜星素颜如玉,温中带润,丹唇皓齿,明靥星眸,可谓一貌倾城,国色天香,此刻,她被烈日拥着,似有挣扎之意,奈何,被烈日握住的手终难收回。
“唉呀,快看,那光球生出一条裂缝,糟糕了,倘若那塔残魂从守神塔中跑出来,神塔危矣”。
观星台上有朝臣忽然说道,怜星闻言,便随烈日移步,当她看到悬浮在半空的混元珠的光芒时而强烈如耀日,时而黯淡如新月,但凡光芒黯淡之际,必能看清混元珠内充斥着丝丝血红的裂痕,并不时发出喀嚓的声响时,脸色不由一白,她低声道:
“我听闻汐儿参加了这次行动?”
“是的,他亲自请命去的。”
“你...你为何不阻止他?他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
“孤十六岁已凭自己的本事在军营中当统帅,他已经不小了,该有自己的目标和历练,况且,男儿就该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我不管什么保家卫国,他才入巫阁三年,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一定不原谅你。”
怜星觉得异常悲愤,她收到消息,此次十巫是烈日连夜钦点的十人,且名单里有沧流汐时,她便匆匆赶来,如今,神塔岌岌可危,她身为孩子的娘亲,如何不忧心。
“咔嚓”。
此刻,又一声碎裂之声传来,它犹如丧魂钟摄入人的魂魄,观星台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仰望那产生变化的光球,只见,那本如烈日的光球此时黯淡了不少,透过光亮,人们看到那强光中闪烁起五色光芒。
“啊,巫神大人们,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天啊,会不会是混元珠承受不住了”?
广场之上,人们议论纷纷,所有的人,无一例外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更有那胆小的,战战兢兢的退出人群,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守神塔的四周钉着四根骨桩,骨桩之间用亡者的发丝串起的人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