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中一暖,泪水便涌上眼眶。
夜莹儿,离宫之中,她唯一能信的人。
轻轻的抽回手,眼角瞥到那早已凝固的暗褐色,长吁一口气。
应该……没有了吧?
轻轻的抽回手,轻手轻脚的挪动本就无力的双腿下床,将长衫披于夜莹儿身上。
夜莹儿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来,惺忪的双眸红肿如桃,看得离一阵心痛与内疚。
“你醒了?”夜莹绽开笑意,“怎不多睡会?”
离摇摇头,“不想睡了。”
“我去吩咐御膳房煮些补品吧。”夜莹儿将薄被收起,便要转身往门外走去,“顺便去处理了这些东西。”
她知道离昨晚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处理这些脏污的衣物与床单,便是当务之极。
“莹儿。”离看了一眼满床狼籍,内疚的看着她,“你……不问我原因么?”
夜莹儿释然一笑,“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说,我又何必问。”
一抹酸楚的笑意爬上离的脸庞,哽咽道:“莹儿,谢谢。”
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仰起脸,努力的不让它们滑落。
明亮的阳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照着眼中的泪珠如水晶般透明,在长长的羽毛睫上颤动。
“傻丫头。”夜莹儿上前,将她轻拥入怀。
一个无声的拥抱,足已胜过千言万语。
她不问,并不代表她不好奇,到底那碗药里有什么?竟然会让离受到如此大的痛苦?
心中有个答案,让她不敢深入的去触碰,生怕惹得离伤心。
朝中已有臣子出声质疑,“大皇子,我朝答应离国不攻不过月余,加之二皇子与离国玉瑶公主的婚事在即,这样做,怕是……”
何晓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勾起嘴巴冷笑,“自古兵不厌诈,此时的离国国君夜锦刚松一口气,对军事防备上不会一如原先那般上心,何况那离国本就是由何独立出去的,现要求他回归,这又有何不妥?”
臣子们纷纷交头结耳,讨论着何晓佐所说的到底可不可行。
何晓佐扫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继续说道:“拒我所知,玉瑶公主早已命丧黄泉,夜锦不但不知会何,还用他人顶替出嫁,对何欺骗至此,大家还要再顾什么仁义么?”
“玉瑶公主已死?”
出声的是何澄玉,他的惊讶,不亚于听到何晓佐说娶错了妃子。
“好。”何云展双眸微眯,冷洌寒光扫过全殿,最后落在何晓佐身上,“晓佐你就负责亲处联络莫溶,商定出兵时日。”
“是,父皇。”何晓佐欣然领命,心中那抹身影在脑中一闪而过,将他心头的恨得掀起。
要出征,就事不宜迟。
离国送嫁队伍还在路上,不需多长时间,便可到达何,开城门迎亲那日,便是离国国亡之时。
离被夜锦放了出来,但理由,竟然是她已怀上了夜阑的孩子。
出了牢,刺眼的阳光洒下,让长时间未曾见到强光的离赶忙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碧轻拂,夜阑展着笑颜,立于树下,纯真的笑意中,有着欣喜。
离对他回已一笑,令夜阑脸上的笑意更深。
“离离,我来接你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前,紧紧的拉着离的衣袖,“离离,天热,我要喝酸梅汤。”
意儿掩嘴轻笑,“大皇子,皇子妃才刚由牢中出来,你就不让她歇息歇息么?”
“是哦。”夜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离离,你先歇息吧,歇息好了一定要做酸梅汤给我喝哦,好久没喝到你做的酸梅汤了。”
“好。”离淡淡的笑着。
原来,有阳光的日子,总是让人舒服的。
皇后气愤的脸将五凤朝凰冠散的光芒撕裂,嫉妒如毒蛇一般狠狠的缠绕着她的心,长袖之中,紧紧相握的手,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却不自觉。
夜幕冷哼,他就不相信一个莫离真的能亡国,更不相信一个莫离能将他到手的江山夺去。
因夜莹儿死时的不堪,不能入皇陵,只能随意找了个地方下了葬,但离仍然没办法出去扫墓。
丁香飘落,进入了仲夏,离国本就靠南,炎热的天气,让她有些吃不消,十分怀念药王谷的冬暖夏凉。
在距离大皇子何晓佐大婚不过三个月后,二皇子何澄玉又迎娶离国玉瑶公主,一时之间,何人人在歌颂太平。
何澄玉一早便在城门处迎接离国的嫁队,着一身大红长袍,坐于白马之上,淡淡的微笑浮于俊逸的面庞上,温文尔雅的气质仿若天地间最澄净的美玉,又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仪。
双方行过必备的礼节后,便由何澄玉领着向无疆城而去。
夜珊挑起严实的轿帘,看着何京城的一片繁华,想起离国,又想起离开时,夜锦对她的嘱咐。
身为皇家子女,婚姻大事本就不能随自己的意。
盖着盖头的夜珊,触眼所及,尽是一片大红,何澄玉温柔的声音,时不时在她耳边响起。令她暗自庆幸他不会是个难相处的人。
可她哪知此时的离国,旌旗摇曳,血流成河,何杀了离国措手不及,连搬救兵的机会也没有,兵败如山倒。
不过半日时间,何晓佐亲领军队便攻破城门,入了京中。
百姓纷纷逃窜。
没有何晓佐的命令,何士兵到是谁也不敢放肆,对百姓无一骚扰。
他们要的,不是民怨,是民心。
“何打来了,何打来了。”
离宫内,宫人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