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连累整个纳兰府?”
“你父亲什么都听我的,只你弟弟自小不如你乖巧听话,恐怕他……”
云容咬了咬唇,“他一个小孩子,要么跟我走,就算留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旦辽阳王在南国站稳脚跟,成为一方霸主,足能一步步与慕容慬抗衡。待我与你父亲襄助他一统天下,那时,你父亲封亲王、郡王不在话下。”
从龙之功,自来都是封王封爵。
纳兰弄月心下暗自权衡利弊。
“娘亲要投辽阳王,可知如何与他碰头?”
“去洛阳即可。”
从燕京到洛阳这一路可不短,燕京境内还好,没有贼匪,就算偶有几个,也被帝月盟的人收到门下,成了绿林好汉。
因帝月盟凤歌的缘故,不少江湖中人在太子门下谋到差事,有的人从军做了武官,有智谋之人更是做了太子的幕僚。
前些日子,几个获罪的慕容忻心腹官员被免官之后,这些人就进了各部院任职,虽说不是直接掌事,但能入仕为官就是一个机会。
纳兰弄月点了点头。
她不甘被神龟的预测言中。
她必须离开。
*
太子宫,太子妃寝殿。
因韩姬怀孕,近来行云将帝月山庄的要务交给了飞虎,他常来太子宫禀事。
陈蘅吃着羹汤,不紧不慢地放下,“纳兰弄月出宫了?”
行云揖手道:“一切,都如太子妃的布局,御膳房的管事大监果然收了她的一万两银子,同意带扮成内侍的纳兰弄月出宫。”
帝月山庄消息楼照着陈蘅的意思布局,一步步诱惑纳兰弄月逃出深宫。
而现在,宫里还没有半点消息。
“云阳长公主已经说服驸马,要学辽阳王府秘密离京,前去投奔辽阳王。一些早前辽阳王的臣子近来也6续离京去南国。”
庞家一族被贬、被流放,让他们看到了燕高帝的果决。
他们再留下,定没有前程,与其留下无路可退,不如去南国继续追随,至少于辽阳王,他们是嫡系,是心腹,许还能拼出一个大好的前程。
行云道:“此事需要告诉太子殿下否?”
“先暂缓禀报的耳目未现的事,帝月山庄却知道了,这让他们如何想?待他们现之后,再议此事。”
元芸道:“若他们现,恐怕云阳府的人已经离开燕京。”
陈蘅想到云阳在前世所为,处处为了纳兰弄月算计她。
纳兰弄月是有几分本事,但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可云阳生于深宫,长于深宫,对后宅的手段就是熟络得不能再熟。
与其说她以前忌讳纳兰弄月,不如说她忌讳的是云阳。
她曾以为,只要纳兰弄月不嫁慕容慬,她就不必与云阳反目。
云阳若离开燕京,她就先取其性命。
“我们此次只为赚银子,神木城太古老了,需要银钱修膳、大建,仅是永乐邑一处城池新建就投了二百万两银子。医族十几万人,就算修缮城池,也不能少了这个数目。”
她只是后来被医族奉为天圣女,却想着给医族修膳城池,仅是这份心,他就当支持。
行云还是很担心,“万一太子殿下查出是我们在暗中布局……”
“知晓这些事的人是医族人?”
“是。”
医族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抱团、护短,在他们看来,背叛自己的族人是一件很耻辱的事。
陈蘅拿定了主意,“消息楼是我下令所建,从今往后就由你掌管消息楼楼主一职盯的是敌国消息、举动,消息楼则盯江湖、民间、本朝。”
行云揖手应答一声“诺”。
又五日后,云容之子纳兰流风禀报朝廷,说云阳夫妇携弄月郡主逃出燕京。
这一次,再次在朝堂掀起了轩然大波。
若不是纳兰流风的禀报,定王与燕高帝很难觉察出大事。
最震动的当属定王,定王府掌,出了此等大事,可他们竟浑然不觉。
*
夜,静谧。
慕容慬坐在案前翻阅奏疏。
辽阳王怎会没有任何行迹就逃离燕京,这实在太不寻常。
再有云容夫妇带着纳兰弄月也逃离北燕……
这两件事想起来就透出一丝诧异。
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襄助他们,是这些人的帮助让他们离开了北燕。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帝月盟……
陈蘅是帝月盟的圣女,她可是曾令慕容想、太平帮、水帮弟子救过莫四舅的妻儿,也曾令人救过袁家人,还曾令两帮弟子成功将莫三舅一家护送入永乐邑。
他赠了她一枚象征圣女亲临的“月使令”,她手里更握有一枚圣女印鉴,有这个信物,整个帝月盟就没有不听的。
尤其是她是天圣女,是医族人人敬奉的女子,江湖中人得过医族恩惠的,更是言听计从。
偌大的燕京,除了帝月盟,还没有谁的本事能大到助辽阳王夫妇与云阳夫妇逃出北燕。
太子妃可真是他的好妻子,竟把他的敌放走。
她到底在干什么?
也许不是她干的?
又或许只是他的猜测。
可是他怎么想着这件事很像是帝月盟的手笔。
*
寝殿,陈蘅正在沐浴。
他步入珠帘时,陈蘅已着中衫躺在榻上。
他迈着标准的八字步,一手负后,带着探究地凝视着陈蘅,“云阳府逃离北燕的度极快,不过五日,就没了踪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上次是慕容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