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长兄长嫂的长女,转眼就要议亲了,有个封号身份,好寻婆家。
长嫂遇到长兄那种怪性子也委实不易。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想凤冠霞帔,不想体面光鲜,年轻时盼丈夫给自己挣一份荣光,儿子大了,就盼儿子出息,给自己挣个诰命。”
莫大夫人与谢氏立在外头,袁东珠一直说话是大嗓门,即便她压低了声音,但外头还是能清楚地听到。
陈蘅试探似地问道:“你三个儿子两个爵位,总不能个个都有,要不……把你的爵位给长兄的长子。”
袁东珠心下一转,自己有儿子,这怎么可能。当即就道:“给阔儿,好啊!那你让陛下封阔儿当世子,只是……长兄能同意吗?”
谢氏在外头听到,心下又是一阵感动。
袁东珠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眼,与这个弟妇相处起来也简单。
陈蘅不解地道:“你还真同意啊?”
袁东珠道:“为什么不同意,你帮我解决了难题,就像你说的分不均,倒不如给阔儿。”
开玩笑?
就算你应了,婆母会应?
婆母应了,陈蕴肯定不会应。
哪有长房长子去袭婶娘征战沙场挣来的爵位,以陈蕴的性子,肯定觉得这是羞辱。
这分明就是陈蘅在试探她嘛?难道她袁东珠看上去真像没心没肺的傻女人?
她的沉思,落在陈蘅眼里,就似有后懊悔。
“好了,与你开玩笑。”陈蘅微微一笑,“长兄性子是怪了些,这几年也苦了长嫂,陛下一早就说要封赏父亲、母亲,只长兄愿不做北燕的官,不要北燕的功名,方才迟迟未提。你能想到的事,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长嫂到底是妇道人家,长嫂看似柔弱,可与你相反,是外柔内坚之人,心里更是视夫为天,视子为天。你要真有心,就替我问问长嫂的打算,她能不能说服长兄出仕。
长兄在永乐府闲来无事,也不指望他做什么高官厚禄,我想让他出任鹿鸣书院的山长,只说没俸禄,每月让长嫂悄悄派去衙门领俸禄便是。”
袁东珠惊道:“书院的山长,这是什么官儿?”
“从六品,副山长两名是正七品。”
“这有什么好处?”
袁东珠像不耻下问的孩子。
陈蘅道:“你可别小瞧永乐书院,永乐府占有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第一,永乐府是直隶府,知府能主持乡试;第二,永乐府有不亚燕京的藏书楼;第三,永乐府经数年变化,云集了天下最多的能人异士。
现在看着不显,只是一个小小的山长,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长兄就能桃李满天下。她不愿入仕,就去做个山长。
将来阔儿、阅儿入仕,遇上了难处,一打听,这位上峰是从永乐书院出来的,那位主事是永乐书院的学子,单凭长兄这桃李满天下的能耐,就能助他们兄弟平步青云。”
莫大夫人与谢氏在外头听到惊讶不已。
谢氏心下一暖,陈蘅步步谋划,连几十年后事的都想到了。
阿阔兄弟有这样一个姑母,还愁什么仕途前程。
袁东珠道:“听起来很不错,只长兄能应吗?”
“长嫂是长兄的枕边人,她不比你我更了解长兄,这劝人的事儿,就应该交给长嫂。你且瞧着,以长嫂的才干,别说一个长兄,就是五个长兄也能拿下,你只管去与长嫂说……”
袁东珠很是不解地道:“书院山长是个官儿,那他肯定不会去!告诉了长嫂,不是让她为难。”
外头,谢氏听得心潮澎湃上,为了儿子,她什么事不能做,大不了拉下脸面求陈蕴,早前他也不许陈阔入仕,还不许他下场应考,可后来还不是应了。
谢氏道:“娘娘,有什么事,你与我直说便是,不必请弟妇转话。”
袁东珠故作意外,“你听见了?”
莫大夫人尴尬地笑了笑。
谢氏道:“娘娘为阿阔兄弟思虑周详,我在这里谢过娘娘。”
袁东珠问:“长嫂能说服长兄。”
谢氏微微一笑,“就像娘娘说的,女人自有女人的法子,只要用心了,就没有做不成的事,端看自己有没有这份决心。”
陈蘅道:“长嫂若能劝服长兄,也不失为一桩为美事。”
莫大夫人道:“这是我与表弟妇下厨煲的羹汤,请娘娘尝尝。”
陈蘅接过碗,浅尝一口,“很好喝!是我喜欢的味道。”
莫大夫人与谢氏交换了一下眼神。
“娘娘真要替姑母、姑父请封?”
“原早前就封的,一直顾忌到长兄才没下旨。”
谢氏凝了一下,“娘娘放心,民妇会劝着阿蕴的。”
连袁东珠都知晓的事,陈蕴不能再这样下去。
莫大夫人迟疑了一下,“娘娘,那太上夫人、我翁爹、婆母……”
陈蘅思忖片刻,“陛下那里,我去求情。”
莫大夫人又道:“永乐府的世家名册要定下来了吧?”
“一等大世家有陈、莫、袁三家,现下还剩最后一家。”
“是钱家和苏家之一?”
袁东珠道:“沈家也不容小窥。”
陈蘅笑,“这件事且等等看罢。”
谢氏道:“我今儿午后收到一封信,是阿薇写来的,说她年节后启程入京。她在信里说,苏家让她玉成苏家成为世家的事。”
莫大夫人道:“听说苏家冬月送了十几马车的东西送京,是给家里拉内务府布料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