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人看着夏瑜,夏瑜也毫不回避的看着服人,良久,服人的目光渐渐收敛了凌厉,微微沉默了会儿,然后开口道:“国内公卿……都杀光了,朝中就没有能用的人了。”

夏瑜微微垂下的眸子掩盖了目中的神色,道:“自然是要有些筛选的,有些人要带走,有些人要留下。”

服人再次沉默良久,然后道:“若是做得不妥当,会寒了朝臣的心。”

夏瑜神色静谧,道:“若是存着背弃邦国出卖祖宗社稷的心,举国危难不得不迁都自避之时,有人执意不肯离去,意欲背投齐国,结果没等到齐国人,却被先行一步的赤狄屠戮,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既不会寒了朝臣的心,相反还让那些忠于太子忠于燕国的臣子知道,忠君忠于太子才得会得祖宗庇佑,得活性命。”

簌簌白雪仍然在飘荡,服人黝黑色的脸上,不见半分喜怒。

齐军大营。

田舒将手中的军报细细读毕,转手递给在旁的江夺。

江夺接过军报,看完,皱眉,道:“赤狄也有些太过……”

后面的话没说,但田舒已经知道江夺的意思了,冷笑一声,道:“蛮夷猪狗虎狼之辈,你见过有虎狼不残忍噬血的吗?”

江夺目中有担忧神色,道:“若是按照赤狄南下的速度,只怕会在我攻打蓟都时正好也到了,这……会不会出问题啊,若是我们和燕人打起来的时候,赤狄正好赶到,这……将军,您比怪我多嘴,虽然这联络赤狄是执政内佐的注意,咱们也使了不少劲,但是我还是觉得……觉得蛮夷之辈,不可轻信。”

田舒微微皱眉,对江夺道:“你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江夺也算是跟着夏瑜与田舒起家的老班底,老部下了,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避讳,直言道:“我担心这赤狄人嗜血成性,贪得无厌,等我们和燕人打的要死要活时,不分敌我,把我们和燕人一起一锅端了。”

田舒听得江夺的话,神色微微肃然,目露沉思之色,良久,有些犹豫的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对于赤狄,我们还是要有所防备,只是我担心若是我们放任赤狄攻打蓟都,以燕国目前的兵力,未见得能守得住,若是赤狄先行破城,我担心……我担心阿瑜……”

田舒的话没说完,但江夺已经明白田舒的意思了,江夺心中暗暗叹息,思索了下,终是将心中考虑良久的想法向田舒吐露道:“江夺斗胆进言,少保……将军若是挂心少保,何不试着暗中与少保联系,接少保回齐,这即是执政首肯的,且当初情形将军亦知,少保入燕,并非自愿,若是有机会得以回齐,想来少保也不会拒绝。”

田舒听到江夺的话,眉头一动,静默良久,然后道:“给阿瑜送信的人选要仔细斟酌。”

田舒这话一出,就等于是同意了江夺的建议,江夺自是十分高兴,笑道:“少保陪送入燕之人多是太师府旧人,有些还有旧友在军中,挑一个合适人选入燕传信,不难。”

田舒点头,还想在吩咐几句时,就听到大帐外有喧嚣声,田舒眉头微皱,还未等开口询问,只见一人不顾卫兵拦阻,闯入大帐中,看着田舒,道:“将军,敢问我等何时进攻蓟城?”

那阻拦来人不成的卫兵都快急哭了,看着田舒直接跪下请罪。

田舒看见来人,也知道以此人身份卫兵是拦之不住的,摆了摆手,道:“不用请罪了,退下吧。”

那卫兵眼见田舒不怪罪,行了军礼便急急退了出去,而那闯进来的人此时冷哼一声,道:“将军,在下敢问我们何时攻城,我来军前是打仗的不是来过家家的!”

江夺见来人态度太过嚣张,怒道:“赵仪放肆,你这是对主将说话的态度吗!?”

那被江夺称为赵仪的人,在被江夺怒斥后,态度更是嚣张,冷哼一声,对江夺道:“我官职在你之上,这是你对上官讲话的态度吗?”

江夺听赵仪这话,更怒,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田舒抬手制止,田舒看着赵仪,道:“赵司马既然急着建功立业,那好啊,蓟都就在前面,你可率本部去攻城,在下就在这里静候赵司马的得胜佳音。”

这赵仪乃是齐国国府新任命的军中司马,所以田舒称其官职为“赵司马”。

赵仪听得田舒此话,一时语塞,虽然他怀着一腔建功立业的心赶到前线却被逼得在营中不得出战,憋得够呛,但再急于求战立功,赵仪也知道攻城战不好打,人数少了就是去送死,若他真是按照田舒所说带着本部去攻城,估计去了就直接把命送在那里回不来了。

田舒以激将之语僵住了赵仪,赵仪无法反驳,心中郁闷,瞪着田舒,半响一跺脚,甩袖而去。

江夺见状,心中愤恨,对田舒道:“将军,这……这家伙太不像话了!太没有个尊卑了!”

田舒面色冷然,道:“赵仪是田赵氏的陪送家将,就算我不给他面子,也多少要给执政内佐几分薄面,枕头风这种东西,有时是不得不小心应付的。”

江夺虽然仍是愤恨难平,但知道田舒顾虑,也知道赵仪身份特殊,恨恨咬牙半响却还是只能隐忍下来。

燕国蓟都,太庙之中,供奉燕国历代国君的地方,此时公室宗亲、朝臣亲贵聚集,正在进行着一场攸关燕国社稷前途的祭祀大典。

主持这场祭祀大典正是德高望重的公族大夫宗正公伯厚。

在公伯厚的唱礼之下,雅乐鸣奏相伴,太子服人率


状态提示:第182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