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执政府大殿出来,夏瑜快步疾走,田舒急急追在夏瑜身后一直喊道:“阿瑜,阿瑜,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这任命是怎么来的!”
眼见夏瑜不理自己,一把抓住夏瑜的衣袖,道:“阿瑜,你听我说,我真不知道国府会任命我做北上主将,我压根儿就没听我父亲说起过这事儿,我要是知道我一定告诉你。”
夏瑜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田舒,看的田舒惴惴,连拉着夏瑜衣袖的手都不自觉的松开了,然后夏瑜很是无奈的做机器人状捶了下脑袋,道:“算了,我不是生你的气,不就是个本嘛,总是有的刷的,只是……”夏瑜很没形象的两手抓头恼怒的道,“司礼是什么狗屁官啊啊啊!让我督领稷下学宫,我哪是当大学领导的那块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经验好不!”
田舒本来还担心夏瑜生气,可是看夏瑜那货真价实的苦恼样,知他是真的对做什么司礼没底,那副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要抓成鸟巢状的样子,让田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得田舒的笑声,夏瑜顿时怒了,瞪着田舒道:“再笑!再笑我就咒你打败仗!”
说到打仗,田舒笑容顿时收敛了,道:“也许我真会打个败仗回来。”
夏瑜见田舒神色不定,眨了眨眼,异道:“阿舒你说什么?”
田舒此时露出一个微带苦涩的笑容,道:“阿瑜,你忘了上次我不听你的,径自去偷袭晋军,结果大败亏输吗?”
夏瑜半响才反应过来田舒说的哪个件事,说也奇怪,许是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守平阴不过是短短半年多前的事情,此时再提起却仿佛很久以前的感觉,田舒不提夏瑜都快把田舒打过败仗的事情给忘了,也想不到那次败仗至今都还对田舒有影响。
夏瑜皱眉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次不一样,你怎总记得那次的败仗,不记得自己打的胜仗,你这次打越军北营打得多好啊!”好到夏瑜都吓了一跳,当时破了越军西大营,夏瑜这个骑马不过关的家伙,领着一万齐军,坐在战车上颠簸的七荤八素的前行,跟在火牛阵后长驱直入,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导致夏瑜都有几分开始觉得这仗打得太轻松都有些无聊了,可等夏瑜匆匆清理了越军残兵,领军北上与田舒汇合时,北营战况的惨烈却真真把他吓了一跳。
事后夏瑜才得知,越军北大营的领兵将领是范蠡旧部,名不见经传却治军严谨,以致北营将士用命,勇武搏杀,加之越军人数占优,田舒手中虽然有武卒精锐与配备强弓硬弩的弩兵,奈何越人眼见自己的国君坠入险地,都像疯了一样拼了命了,一拨人被弓弩手射死,又扑上来一波。田舒身为主将,都在厮杀中射光了箭,砍断了随身佩剑,但即便情况危急到如此地步,田舒仍然一步都未曾后退,坚守阵地,将人数多他两倍余的敌军死死挡住,让北营越兵南下不得。
亲眼见证过那一战,此时的夏瑜对田舒有信心的不得了,而且还有几分未曾说出的佩服,实话实说,易地而处,夏瑜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如田舒一般那般危局死战不退。
此时夏瑜还不知道的是,田舒之所以死战不退,是因为田舒打心里就认为他不会死,他一定会赢,不是田舒对自己有信心,而是田舒对夏瑜有信心,莫名的,他就是觉得跟着夏瑜按照夏瑜的部署坚持就不会打败仗。
但国府将令让田舒独自领兵北上,田舒却觉得没信心了。
夏瑜看着田舒依然有些涩然的表情,道:“不是,你这个……”想说些宽慰的话,却见周围很多人都暗中注视他与田舒。
方才在殿中那道任命田舒为北上主将的国府将令,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此次小朝会几乎都是在国府担任冲要官位的田氏子弟,执政田常未曾任命夏瑜这个刚刚打了大胜仗的功臣为北上主将,反而任命了田舒,且一次就给了八万兵卒,这让所有人都多了几分揣测。刚刚下朝时,田舒追着夏瑜出殿的样子,又让众人以为两人起了嫌隙冲突,是以纷纷暗中打量此时站在殿外的两人在说些什么。
夏瑜是没这根筋去想什么朝堂局势,只是觉得众人窥探的目光有点不舒服,另外也觉得就这样站在这执政府大殿外说话也有点不合适,便一把拉起田舒,道:“我们回去说。”
在夏瑜和田舒离开后,田须缓缓从殿内踏出,看着现在国服最炙手可热的两位少年将军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微笑。
夏瑜拉着田舒说“回去再说”是回田舒的府即田至的府中吗,还是回夏瑜新被国府赏赐的少保府?都不是,是太师田彪的府中。
这一段时日夏瑜也是常住在太师府,一则是太师内佐对夏瑜关心备至,仿佛像待自己的儿子般呵护周到,常常留宿,让夏瑜说不出走的话;二来也许是雏鸟情节,刚进临淄时就是住太师府,习惯了再换地方就觉得奇怪;三来,就是太师府的庖厨实在太好,已经重新享用到白面饼的夏瑜实在不想再回去肯没葱没蒜的膻腥羊肉,所以索性便在太师府常住了。
夏瑜拉着田舒进了太师府,此时田彪又被田常留在执政府议事,还没回来,因为实在是太熟识了,也不拘那些虚礼,太师内佐直接遣家仆过来告诉夏瑜与田舒,骑马也好读书也罢,都别玩的错过了用饭的时辰,记得到时要来正堂吃饭,今日厨下要炮制鱼脍,十分鲜美。
夏瑜对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