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呼吸一滞, 一双眼睛睁得大开,只觉得额间被触碰的地方仿佛就要烧化了。他连忙想缩回脖子,却被那双手掌钳制得死死的。
“怎怎么忽然动起手手脚?”
金龙低笑一阵,抱住沉重的蛟首,鼻尖抵着细鳞, 也不多做解释, 更不理会蛟小幅度的挣动,轻声道:“就这么信任我了?”
蛟全身心都感到不适,满脑子都是自己又被金龙占便宜的不悦,都没留意金龙的话, 只没好气道:“干什么?”
金龙道:“平日里倒是能说会道,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成了闷葫芦?”
蛟立时不满,又要反驳。
金龙继续道:“我不怎么替人疗伤, 你觉得难受了要立即和我说。”
蛟逮着空当刺了句:“谁知道你这么不中用!”亏他还以为金龙能替自己解决隐患,结果白遭了一回罪,还反被劈头说教了一通。
金龙道:“是, 我不中用。你这么信任我,我却差点害了你。”
回想起刚才在丹田中灼烧般的疼痛,蛟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后怕:“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还喂我吃过灵药了吗?”
还能是怎么回事?
金龙本想替蛟重整丹田,利于他尽快恢复人身,不想中途出了岔子, 这看着精明的蛟竟然也不知道喊疼, 差点就把性命交待给他了。
蛟还在用疑惑的眼神看他,显然正在等他的回应。
他的眼睛称不上澄澈, 细看便会发现这双幽暗如夜空的眸子里盛满了算计与不怀好意,望过来的时候像极了毒蛇在暗中窥伺——实在是很难令人心生愉悦。
然而金龙却没有生出什么恶感。
算计是有的,恶意也是真的,可那双眸子里,他唯独看不到戒备。
也许是多年的陪伴已让蛟逐渐习惯了自己的存在,又或者他笃定了自己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有恃无恐,总之不知从何时起,蛟已经全身心地相信他。
甚至偶尔还会同他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金龙不得不承认……他快被这感觉迷惑了。
——这样一条自私刻薄,满肚子坏水的黑心蛟,信任着他却又毫不自知的模样,远比以往任何的人与事,更为摄动人心,也更……让他难以招架。
“你既不愿意同我修炼,但身体依然是要调理的。”金龙的语气中带着些怅然,凑过去道:“小渊,此事急不得,我还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蛟沉默了很久,慢慢憋出一句:“你说归说,为什么非要离那么近?”
一个没留神,就又靠过来了。
“是吗?”金龙丝毫没有被戳穿后的尴尬,他还沉浸在忽然涌起的情绪当中,闻言缓缓道:“你呀……何时嘴上也能顺一顺我的心意?”
若真能老老实实顺他心意的,就不是黑蛟了。
“你又何时能收一收不该有的心思?”
蛟很快就无法继续忍受双方过近的距离,黑乎乎的脑袋不断往后缩。
金龙面色平静地扣住脑袋,道:“小渊,你还不明白吗?虽然你口口声声都是些不中听的话,但其实已经那么相信我了。”
蛟脸一僵,下意识就要否认。谁知一时间找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最后只能摇摇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要不是前几次疗伤闭关,习惯了金龙的照料,他何至于会犯这种错误?
什么相不相信,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金龙失忆后早早便被自己耍弄得团团转,自己也没必要去分太多神警惕而已。
“废话少说,我肚子还痛着呢!”
金龙迟疑地皱了皱眉,将人推开些许,右手覆在劲瘦的腰身上,缓慢挪到小腹,询问道:“这里?”
蛟一脸不耐,反问道:“难不成你的丹田还会长在胸口?”
话音刚落,宽厚的手掌缓慢贴住平坦的小腹,相贴处传来丝丝缕缕暖融融的感觉,蛟眯起眼,感觉那股不适感逐渐被驱散——但这也无法弥补刚才那一番变故对他造成的伤害,等到感觉差不多了,他便果断过河拆桥,将金龙推开了。
之后几天,金龙一直都在钻研寻找帮蛟压下隐患的法子,期间时不时会变出一粒古怪的药丸,递到蛟的跟前,在对方愈发怀疑的目光中,送进蛟肚子里。
那些药丸都带着股古怪的腥味,味道并不算好。吃下肚后,除了感觉丹田热乎乎的,也没觉出什么特殊的效果。
终于在某个深夜,蛟推了推闭目养神的金龙,问道:“这是什么药?”
金龙闭着眼,平静道:“是金龙族最好的秘药。”
“之前怎么没见你拿出来?”
金龙道:“现制。”
蛟狐疑地打量他:“你藏在哪里了?”
金龙从衣袖中取出一粒。
蛟:“……”
他捏起药丸,放到鼻子跟前用力嗅了嗅,没发觉什么端倪。
金龙道:“吃了吧。”
蛟:“今日已经吃过一粒了。”
金龙道:“无妨。”
蛟愈发感到可疑:“是用什么制成的?都没见你身边携带灵草。”
金龙睁开眼,眸中带着深意,看着他不说话。
蛟立马道:“之前也没见你制过药,问问怎么了?”
金龙道:“放心吧,这药就算当糖丸吃也不会有大问题。”
生死攸关的时候不见他警惕,这会儿倒是长起心眼了。
“有那么难吃的糖丸吗?”蛟嘟囔几声,还是送进了嘴里。
十日之期一晃而过,蛟宫众首领相约角逐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