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高熲连忙走上前去,语气低沉而严厉的说道:“四郎君,七妹本就受了伤,你这样吓唬她,只怕她会更加难过害怕。”
祢罗突愣了一下,随即放开伽罗,向后看了眼高熲,道:“你退开点儿!”
伽罗气结,狠狠捶了他肩膀一记,怒道:“你才要退开了去!”
祢罗突却并未生气,反而握着她的手捶打自己的胸口,懊恼的说道:“打我打我,都是我不好,若我没有丢下你自己先走,你怎会遭此横祸!”
伽罗被他弄得没了脾气,无奈的说道:“你弄疼我伤处了。”
祢罗突连忙放开她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对不起。”
“与你无关,我父亲已经去调查此事,到时候查出是谁要害我,你帮我打他一顿就好。”伽罗突然想到,不管是独孤信的政敌也好,是自己猜测的人也好,这些人都不敢招惹宇文泰,自然也不敢招惹祢罗突。
若是祢罗突出手教训此人,此人必定不敢还手,也算解了自己心头之恨!
祢罗突咬牙切齿的说道:“何止要打他一顿,我要扒了他的皮!”
他如今对伽罗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她?真叫他查出来,不杀之难泄心头愤!
独孤信一人调查略慢,此事非得他亲自出马不可!
祢罗突退到帐幔外面,对伽罗沉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就交由我们。”回头就对高熲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你,跟我来!”
高熲身形未动,伽罗知道祢罗突不会善罢甘休,遂叹了口气对高熲道:“阿兄跟着祢罗突吧,他这样冲动,你帮我拦着些。”
祢罗突不满的“哼”了声,高熲却应下,跟着他一块儿出府去。
待二人走后,伽罗揉了揉手腕,准备歇息。可是阿蕙端着酪饮进来禀道:“五娘子和六娘子来探望娘子。”
伽罗想了想,让她把帐幔挂起,自己就这样露着伤处见五娘和六娘,主要是六娘。
五娘和六娘看到她伤成这样,都吃了一惊,五娘惊道:“怎会伤得如此?”
六娘亦惊:“不是说从牛车里甩了出来吗?只伤成这样?”
伽罗幽幽的看着六娘:“我只伤成这样,六姊似乎很失望?”
六娘被噎了一下,愤愤不平的说道:“七妹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好心来看你,你却这样揣测我?看来,是我不该来了。”说完,半直起身子,作势要走。
伽罗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还没打探到你想知道的,这就要走?”
六娘怒道:“你如此争锋相对于我,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眼不见心不烦,七妹自己好好养伤吧!”
五娘见六娘这幅态度,很是局促不安,不知该不该随她一起离开。可又怕自己离开了,惹得七妹不高兴,真是左右为难。
好在六娘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也来探望伽罗的元摩诘和于十八娘等人。元摩诘见到六娘,问道:“听说七娘受了伤,可要紧?”
六娘冷声道:“且好着,死不了呢!”
元摩诘皱皱眉,她没说什么,于十八娘却厌恶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盼着七娘出事的吗?我听说昨日街上,是有人故意扔爆竹惊牛,可别让人查出来是你!”
六娘十分心虚,只道:“你别乱说,怎么可能是我?再者说,七妹只是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元摩诘看着她道:“虽说只是皮外伤,但所受惊吓定然不小。况且,若没有杨将军之子相救,七娘会伤成何等样子,都不好说。”
六娘并不知道什么杨将军之子,正要细问,于十八娘挽着元摩诘的手臂道:“元姊姊,咱们还是进去看七娘,在这里和不相干的人说什么废话呢!”
六娘狠狠瞪了她一眼,于十八娘故意不去看她,扬着下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见到伽罗,自然是一番契阔,于十八娘还在生六娘的气,便对伽罗说道:“七娘,你要好好查查你那六姊了,我看她阴阳怪气的,定然没安好心!”
伽罗微微一笑,道:“父亲正在彻查,有大人出马,我就不操心了。”
元摩诘的指尖轻轻在茵席上敲了敲,问道:“若真是有人故意害你,你可要万分小心了。”
“多谢元姊姊。”伽罗诚心道谢。这里的娘子们都经历过自家后院的倾轧,知道此事不会简单,也知道多是后宅所为。
却不知,杨坚和祢罗突各自查探的如何了。
此时此刻,杨坚和郑译、祢罗突和高熲,这两拨人已经碰上头了。
昨日那事一出,杨坚送伽罗回府的功夫,机智如郑译,将车夫送往医馆就去了事发地,询问了好几人,找到那扔爆竹的闲汉。
等到杨坚来时,郑译已追踪到了闲汉住的地方。
在二人的威逼利诱之下,闲汉才说出自己的确是受人指使,但是受谁人指使,他并知晓。
“是个戴着幂篱的小娘子,身段儿瞧着不错,人长得如何可就不知道了。”闲汉眼看这二人一个稳如泰山,一个嬉皮笑脸,但那着装打扮和那气势,他就知道不该招惹此二人。
“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没跟上去看看是哪户人家?”郑译笑眯眯的问道。
闲汉忙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就是拿钱办事,其余的一概不管。”
一直沉默的杨坚忽然开口:“你可知牛车里的是何人?”
郑译也道:“坐牛车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