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在送走玉修罗后便将门窗关上,她坐在出神的玉宓的腿上,挑起玉宓的下巴让玉宓仰起脸对着自己。她柔声问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玉宓被包谷这略带轻佻又透着温柔的动静惊了跳,心跳都为之漏了几拍,脸色微红地说道:“没……没……没什么。”眼神朝旁边瞟,不敢看包谷,脑子里浮现起昨晚她被包谷抱上床的情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谷看去,对两人现在的亲近和亲昵有着老鼠偷到大米的窃喜。
包谷的指尖轻轻地点在玉宓的心脏处,拖长声音说:“师姐,有人的心跳又快又急犹如点鼓。”
玉宓的俏颜一绷,斥道:“还有没有一点师妹对师姐的尊重!”
包谷赶紧起身站好,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立。
玉宓顿时慌了,忙解释道:“我……我没……我没那意思。”
包谷很无辜地看着玉宓,问:“师姐,那意思是什么意思?”
玉宓抬起头看着包谷,总觉得包谷这样有点怪,但到底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就好像包谷不该是这样子的,可不该是这样的又该是哪样子的?包谷该是哪样的呢?玉宓的脑海中浮现起包谷各种时候的身影,最后发现这模样居然与小时候的包谷很像。她抬起手比划起十三四岁时的包谷的身高模样,将现在的包谷与那时候重合,那熟悉而亲近又隐隐着心疼和落寞的感觉涌起,她想起自己曾坐在山巅望着云海远山一壶接一壶地喝着酒哭得非常无助,好像是因为包谷不见了,又好像是因为她失去了包谷……
那种感觉涌现在心头,让她现在也有种想流泪想哭的冲动。
包谷拭着玉宓从眼角滚出来的泪,问:“怎么哭了?”
玉宓搂住包谷的腰抱紧包谷,说:“没事,让我抱抱你。”
包谷轻轻地抚摸着玉宓的头,柔声问道:“师姐,怎么了?说我说说好不好?”
玉宓低声说:“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以前能有什么事让她师姐哭?她可记得玉宓是属于那种脑袋掉了腕大的疤、宁肯血流尽也不肯掉一滴泪的人。她捧着玉宓的脸,很认真地说道:“师姐,我知道你被打散元神,伤到了神魂,失去了很多记忆,也会出现理不清楚思绪的情况。我们是师姐妹,也是道侣,一起经历过无数的艰难和生死,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你记不清楚的事,我记得。”她觉得可以把玉宓这些年的经历与玉宓一同回忆整理,也许能让玉宓理清思绪。
玉宓问道:“包谷,我是不是曾经失去过你?”
包谷怔了下,问:“这话怎么说?”
玉宓问:“是不是?还有,我的脑子里总有两个你,一个是你十三四岁前的你,一个是现在的你,我知道两个都是你,可是我对你十六七八岁时的模样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你是突然从十三四岁时突然长大了一样。关于你成长的那段记忆,我一点都没有。包谷,那几年你去哪了?我是不是那几年在到处找你?我记得我为你哭过,当时特别无助,就好像失去了你一样……你……你怎么哭了?”
包谷竟不知该如何和玉宓解释那段时间那段过往那段伤。她问道:“师姐,你那几年一直在找我?”
玉宓说:“我不知道,我理不清。我记得你好像不在了,我满世界的走,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该去哪,还有,我竟然不敢回玄天门,为什么啊?真奇怪,玄天门是我的师门我的根,为什么我不敢回去?不对,我记得你一直在玄天门的。”她说完,眉头便皱紧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很严重,这完全……她记得的事情完全自相矛盾。
包谷说:“师公不让你见我。”
玉宓说道:“那我可以背着师公偷偷见你啊,你笨啊,阳奉阴违不会啊。我像是这么听师公话的人么?”
包谷:“……”她心说:“你真的是这么听师公话的人。”她顿了下,说:“师姐,从玄天门迁去两界山,你离开后,我们中间隔了五年才相见。你外收游历,寻找天资好的孩子收进玄天门,我一直在云海密林里隐居修炼。”
“五年!”玉宓问:“那五年一直在闭关吗?”
包谷摇头,说:“没有。”
玉宓问:“那五年我回过玄天门吗?”
包谷说:“有回过。”
玉宓问:“我回玄天门时你有在闭关吗?”
包谷摇头,说:“那五年里我都没有闭过关。”
玉宓叫道:“那我们怎么可能五年没见面?你看你十三岁的时候受了伤,我哄你说是帮你擦药,骗你tuō_guāng,把你全身都摸遍了,那时候就觉得你的骨骼身架长得真好、肌肤又嫩又白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摸着手感可好了。还有,我记得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是在青山郡吧,你又瘦又小,可一双眼睛特别有神,无畏又惧又有一点小呆,身上又隐隐有一股钟灵毓秀之气,一看就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你说,我能不加紧把你培养起来收在身边,还能把你撂下五年不见面?怎么可能!”
包谷完全愣住。她很想摸摸玉宓的额头,问:“师姐,你没发烧吧”,再一想,她师姐现在确实有点脑子不清楚。面对此刻理直气壮的玉宓,包谷一阵无力。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竟被她师姐说得哑口无言!她憋了半晌,才说:“师姐,你忘了我是五灵根,修行困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