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六七,王伦在城下叫程万里出来面对面谈得了,还省了笔墨。
程万里气呼呼,没有兖州军高层的点头,他怎么能交换重犯唐斌等人?
王伦却拍出流程书,你们高层已经同意了的,赶紧交换!耍赖皮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威胁的话我不会说,你自己掂量!
程万里不信,就展开流程图一看,明确写明了只要传回侯蒙平安到营的消息,信任建立完成就可以开启最后一轮换人。没有必须传达中军大营这一条。
但程万里还是心虚,“丁副将,你怎么看?”
丁得孙仔细辨认,“相公,确实是王伦没错,我见过他几次。”
程万里扶额,“不是让你看这个,我认识王伦的。”
“嗨?相公你认识啊?你怎么认识的?”
“这不是重点好嘛!你觉得不知会中军大营,现在能不能换人?”
丁得孙道,“一来一去也不费工夫,王贼拦着咱们肯定有事儿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有人唤道,“相公别聊了,王伦退走了。”
“唉,为什么退走了?”
“恁看这封书信!”举着一支箭递到眼前。
丁得孙道,“什么时候射上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李应回答道,“怕是误伤你们,箭在那边射的。”
展开观瞧,王伦大白话啊!
说好的释放侯侍郎咱们就交换人质,你们这样失信于人恬不知耻!以午时为限,再推三阻四,唐斌、石秀兄弟等人算我对不起你们,必定屠城报之!不分男女老少!
还加了个括弧(别以为我王伦干不出来!)
“额…”程万里为难了,把书信展示给众人看。
“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李应你觉得呢?”
“肯定是出事了,王伦要急着赶回去,既然是约定好的,咱们就换了吧?神火天雷和攻城器械不是闹着玩的。”
丁得孙道,“有我在,王贼休想破城!李应,你的事相公都告诉我了,我劝你不要多说话。”
程万里还在犹豫中,李应又道,“丁将军,恁厉害我承认,恁坚守兖州城不破我也信,但恁会飞吗?”
哈?“什么会飞?”
“南有四营,王伦只要击破两座,三千徂徕山贼兵可就要下山了,你能飞过去指挥坚守吗?”
额,丁得孙哑口无言。
“这些人可不是王伦的麾下,军纪全无,烧杀掳掠,你想让兖州三县涂炭,化为火海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火!李应质问丁副将,丁得孙嘴都瓢了,“我、我担不起,这是王贼作恶!为什么要我承担!账都要算在王贼头上!”
“可明明交换人质,王伦就退兵了!他孤军深入,现在着急要走,肯定是济州有乱!第二个条件都不过问了!就让他走吧!官军实力健在,早晚能灭了他!”
丁得孙道,“趁他乱,要他命!诸位说是不是啊?”
静——没人有附和丁得孙,开战?开玩笑吧?能早早把这瘟神送走,那就赶紧的吧!
李应摊手,“看到了吧丁将军?所有人都不想招惹这个疯子,神火天雷的威力,你怕是没有见识过,才会如此自信。”
“哎哟我去!李应你什么身份敢跟我顶嘴!你他娘就是王贼派来的……”
“够了!”程万里终于说话了,“王伦看不起晁盖,和他也不是一路人,要不然早攻克营寨迎他们下山了,兵合一处岂不是更强?可他没有这样做,也是我们该庆幸!既然如此,没必要冒险应对变数,你们所带精锐一万,尚且不能击败三千贼众,今天又说什么大话!”
丁得孙不服,“我那是没准备好…”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程万里上下打量丁得孙,夹板绷带还在身上缠着呢,臃肿的像一只胖鹅!
“我、”丁得孙没话说了,现在确实不能指挥作战,就是耍耍嘴皮子还行。
程万里提高声音道,“好了,诸位同僚想必是都同意了吧?”
“全凭程相公吩咐!就听程相公的了!跟他们换,让他们快走!”
有人见势明了,不免揶揄丁得孙一句,“交换完成之后,贼兵必然大意,到时候丁将军带兵衔尾追杀,必然能大破之!我们渴求一睹丁将军气概风采啊!”
噗~有的人憋不住笑出声,都这熊样了还怂恿出兵追击?兄弟你真坏透了!
……
城上射下回书,捡回来王伦嬉笑开颜,“他娘的!终于唬住了!”
众人欢乐,纷纷击掌相庆,立刻退兵让出交换场地,把俘虏都拉来排列展示,其中最大牌的就是郓州钤辖荆忠,经过饥饿的折磨,苍老了二十岁,眼里的精明再也没有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两边的俘虏都在这么想着。
官军这边,除了李应没一个敢下场,李应真的是、真的是够了!这样不出意外的怂,难怪打不过正道!程万里在墙头遥控指挥,“好了,李应带俘虏出去!”
吱呀呀吊桥放下,李应打马探路,黑黝黝的门洞里走出一串儿人来,还有几辆太平车,除了身为重犯的唐斌、石秀,十几位班长,还有留下服侍的保甲。
王伦这边则是三倍长的一串儿,歪瓜裂枣看着就烦。
站定了,各派出一二人去对面核对真身,名薄勾名字。这个枯燥蜡黄的是唐斌,这个在太平车上躺着的是石秀,这个是张二宝……
咦?“为什么没有李衮等人?”王伦开口问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