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在罗马尼亚遇上了你们。可真惨,被一只普通的吸血鬼修理得那么狼狈。”
洛哈特尴尬地咳了咳,那个时候,他还是用清理一新战斗的巫师,真算是捡了一条命,“我怎么没记得你在?”
“因为你们俩都昏迷了,是我带你们去了安特尔先生那儿。可是我得去德姆斯特朗报道,就先行离开了。你看,这就是缘分。”翠西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且,我很快就搞清楚了克莉‘死亡’的原因。当我见到克莉的时候,她虽然很虚弱,但是,我发现她比以前更强大了,她的灵魂已经完整,正在趋于平和。”
看着洛哈特不解的眼神,翠西解释道,“克莉重生后,我太高兴了,几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克莉还有一片灵魂,随着邦妮的死亡而转化为纯粹的灵魂,这一片灵魂失去了黑魔法的力量,不足以形成一个完美的生命,它每一次同新的身体融合,都不足以活得长久。我猜测,当克莉重生的时候,它恰好还‘活着’。它本属于邦妮,当它再一次‘死亡’时,被本源所吸引,然而它在外漂泊了太久,融合起来难免折腾,而克莉喝下的增高剂里,又有她自己搞出来的假死成分。所以,克莉意识全无,她暂时地‘死’去了。”
“也就是说,克莉之后突然昏迷了几次,也是这个原因。”洛哈特舒了一口气,“我以前还以为克莉得了疑难杂症,幸好后来就没出现过了,我才放心了。”他看着翠西,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流露着些犹豫。
“还有问题吗?”
“我是想说,你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克莉吗?”洛哈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是不希望的,翠西,因为神秘人,克莉已经受到太多的苦难了,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让她过去吧……”
“扑哧——”翠西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连邦妮的记忆也让你看,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为了让你去告诉克莉?”她握着洛哈特的手,拇指轻轻地摩挲,“不,我不会的,我爱她的心不比你少。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知道她的过去,能记得她的曾经,能在关键帮帮她,总不至于因为一个人独藏着秘密而束手束脚。能同我一起,参与到她的世界,看着她长大,把日子过得悠长又幸福。而你又是那么合适的人。”她翡翠色的眼睛看上去就要融化了,像是被夏雨浸润过的叶。
“哎,这是我听你说过最真挚的话了。”洛哈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难道比我说爱你时还真挚?”
“没错,我吃醋了,我的侯爵小姐。”
“那这样呢……”
墓室里没有人说话了,热烈的气息将冰冷推开,灯火那么朦胧,像是随时都要被潜伏的黑暗吞噬,可它那么温软,让人想起初春的花瓣。
※※※※※
克莉斯多起得很晚,暗紫色的厚重窗帘让她失去了对晨光的敏感。
实际上,她是被翠西叫起来的。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该隐在上,你还记得你面对的是什么谁吗?是神秘人!你在这儿偷懒的一分钟,就有可能有一名巫师遇害,霍格沃茨被占领的可能就多一分……”
惊得克莉从床上跳了起来,才发现翠西根本就没有发火。她的眼圈发黑,眼睛却很明亮。她明明已经活了快十个世纪,然而此刻,她的脸上带着一个真正的年轻人才有的朝气。
“昨天晚上,我同吉德罗研究了一晚上,最后……”她卖了个关子,微微停顿了一下,“我想我们找到了那个黑魔法。”
克莉斯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跳了起来,“是什么?告诉我,他怎么做到的,求求你,翠西,告诉我吧。”她抱着翠西的手臂晃来晃去。
翠西叉着腰,瞪着她,“穿好衣服,先去吃早饭,我们再来慢慢谈。”
餐厅里克莉斯多打赌这是她吃得最快的一顿早餐,搞得艾希老先生还以为她饿坏了,一个劲地把餐点往她面前推。洛哈特还在旁边说煽风点火,“多吃一点,我估计你一会儿听到消息,就要废寝忘食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翠西盯了一眼,“克莉现在还在长身体,饭要按时吃,觉也要按时睡!行了——”她抽出魔杖飞速地将克莉斯多从餐桌上解放出来,“现在,我们去书房好好谈一谈,东西我都准备齐了。”
翠西在前面带路,克莉斯多跟在后面小声地向洛哈特问道:“翠西怎么了?她现在让我想到了期末时的赫敏,你不知道那时候她有多恐怖,恨不得随时随地抽打哈利和罗恩好好复习。”
洛哈特觉得微微有点冷,“她只是有点迫切而已。”岂止是迫切,他还沉浸在那个甜蜜蜜的吻里时,人已经被踹去藏书室面对那大西洋一般的浩瀚群书了。“给我一支提神剂吧,一晚上没睡,我都快困死了。”
克莉斯多羞愧地拿了一支提神剂出来,作为一个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而言,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话了。
海德堡很大,克莉斯多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张望着还未来得及参观的城堡。似乎是艾希老先生将所有的窗帘都打开了。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把城堡的古旧阴沉逐一吞噬。墙壁上抹着克莉所不知的涂料,它们看上去雪白雪白,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带着些浅金色。天花板上,一群水晶雕刻的小鸟扑扇着翅膀绕着扇贝似的水晶灯相互追逐。花架,扶手,但凡木质的摆件,都沉朴高雅,细看是才能发现一抹精巧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