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安全屋在哪儿？”王业问道。
“在川页市公园凌峰山的山顶密林之处，由一条隐藏在丛林之中的石路通往外界。”赵芷影答道。
现在王业终于明白了，赵芷影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购买x基金的份额，而是来查案的。
川页市警方为什么会让一个高中生去负责凶杀案？
但这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事情是到底周卓伟有没有遭遇不测？
“给我说说你们的计划。”李慕光道。
“计划？什么计划？”王业已经担忧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把阿波菲斯写进内部研究报告里，应该只是操盘计划的其中一环，你们一定还有其他步骤，来让阿波菲斯这个题材在股票市场上产生更大的影响。”
王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也是个高中生模样的人，但这个被称为“跟班”的男生似乎对股票市场上的事懂得有点多。
“你要是不将你们的计划全盘托出的话，关于周卓伟的生死，我们就只有这一张照片。”赵芷影幽幽的道。
这句话戳中了王业的痛点，如今的情况调查清楚周卓伟的生死，对他来说极其重要，万一周卓伟真的遭遇了不测，现在把x基金解散还来得及，因为x基金前期已经为客户赚了不少钱，算上分成，他还是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算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之一。
但如果在没有周卓伟帮助的情况下，自己贸然买卖股票，结果极有可能是亏损，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王业帮助赵芷影他们查明周卓伟的生死，其实就是在帮助自己。
他不得不同意李慕光他们的要求，将关于“阿波菲斯”的操盘计划全部坦诚地说出。
“内部研究报告其实已经是计划的第二步了，”王业顿了顿继续道，“这个计划其实分五步进行，第一步就是我们先卖空股指期货以及主要的成分股；第二步将内部研究报告发给vip客户参考；第三步就是将有关消息通过匿名途径公布给外界；第四步在等待真正的专家学者开始反击这个言论之时，股市早就恐慌大跌了；第五步自然就是将空头头寸获利出货。”
“第二步之中恐怕还隐藏了半步，要么你没有告诉我们，要么就是周卓伟没有告诉你。”李慕光说道。
王业还不知道李慕光的名字，他望着眼前的这个“跟班先生”，有些茫然：“此话何解？”
“你听说过老鼠仓吗？”李慕光说道，“这只不过是复杂一些的老鼠仓形式，持有的是空头头寸（空头头寸只有在股市和股票下跌的时候才能获利），用的不是亲属的股票账号，而是干脆注册了一只新基金，x基金就是周卓伟的老鼠仓！”
听了这番话，王业瞬间觉得醍醐灌顶，他不是不知道“老鼠仓”这种概念，老鼠仓是一种营私舞弊，损公肥私的腐败行径，具体指庄家在用公有资金操作之前，先用自己个人（机构负责人，操盘手及其亲属，关系户）的资金率先建仓，在利用公有资金进行相关的市场操作，也就是利用公共资金去帮私人资金抬轿子，取自谚语：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故名老鼠仓。
只不过这次周卓伟用的招数是先用x基金的钱卖空股市，然后再用行泽私募的钱继续卖空打压股市，道理是一样的，利用行泽私募的资金去帮助x基金打压股市。
空头头寸在股市暴跌的时候，将会大量获利，因为x基金先于行泽私募进行卖空，获利一定最多，x基金就成为了周卓伟手下的老鼠仓。
王业不是不知道“老鼠仓”这个概念，他也知道周卓伟同时为行泽私募工作，但只是从没想过周卓伟会把x基金当成自己的老鼠仓，不得不说，这一招是挺高明的。
“计划的第二步，你们的vip客户看过关于阿波菲斯的内部研究报告后，一旦信以为真，也会开始做空股市，配合着行泽私募的行动，最早卖空股市的x基金将会获得巨大的先发优势。”李慕光继续道。
这位“跟班先生”竟然看透了一切，王业自己身为一个哈佛毕业生，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实在惭愧。
李慕光接着分析道：“然后你们的第三步，用匿名的方式将阿波菲斯灭世的言论散播出去，引发羊群效应，无论后面的专家如何反驳，股市早已经大跌，持有空头头寸的x基金将会大赚特赚，而行泽私募也有可能因此获利，周卓伟自己的老鼠仓不但赚得盘满钵满，而且也可以继续维持自己行泽私募赚钱机器的形象，因为在这次机会中，他也为行泽私募赚了钱，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所以我们一开始以为周卓伟对航天或者太空探索类的股票感兴趣的想法是错的，周卓伟真正想做的，是卖空整个股市！”
李慕光的分析非常符合逻辑，他这个美食家的儿子，除了会做几道拿手小菜之外，平时却是个非常关心经济学的人，纵使高中并没有任何的经济学或者证券学的课程。
但这个世界上倒有个词叫“自学”。
听了李慕光这一番论述，赵芷影也觉得李慕光进步不少，至少在涉及经济犯罪的案件方面，用不着他们来浪费口舌去解释那么多了。
“可是谁会想杀死周卓伟？”王业有些自言自语的道。
李慕光呵呵一笑：“哥们，你们想把整个股市都踩下去，如果让别人都知道的话，我相信有不少的人会希望周卓伟挂掉。”
“但我们这份关于阿波菲斯的内部研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