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十八都犯了一个错误。
田初九这个名号是十恶不赦,却是以在背后耍手段而臭名昭著的。江湖上各类版本,皆是我多阴狠,多变态,却从未提及过我武功多强,玄术多高,因此又出来的一种版本,是说我只能躲在暗处施妖法,要是正面对战,那就是个废物。因此这群大汉闻言不仅没有抱头鼠窜,反而兴奋异常:“难怪赏金比谦州司马那家还高!哥几个可以扬名立万了!”
“原来田初九就长这样,我还以为多可怕呢!”
“你蠢啊,她要真长得丑,哪还有男人愿意跟她颠/鸾/倒/凤,她上哪儿集阳去?”
我闻言大怒:“闭上你的臭嘴!”
宋十八面目森寒:“你们几个真的不怕死么!当心你们裤裆里的那玩意儿没了!”
一个大汉仰头大笑:“这田初九在鸿儒石台上不照样被人打得像条狗一样吗!”
我气坏了:“我记住你的长相了!我要把你打得像条狗!”
宋十八朝我望来:“你倒是弄些个阵法出来整死他们啊!”
我低声嘟囔:“这里都是青石板地,连块石头都没有,我能弄出什么阵法?”
“怪不得要我们不要伤她毫毛,看来有人是想活捉她得个名声!我看不如我们直接拿了她的人头,三百两黄金没了就没了,成名后还怕没钱?”
“这主意好!有钱了咱开个赌馆茶坊,一定有很多生意!”
这就玩大了,我本来还有些有恃无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脖子发凉,忙看向宋十八,她也回望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我们忙齐齐转身往后跑。
这群大汉极快追来,追得很紧,好在我们跑出没多久,看到一捆丈余的竹竿斜靠一旁,宋十八一刀砍断麻绳,和我一起奋力往身后推去,哗啦啦直倒。
跑没几步,见到一堆木柴,忙像扔炮仗一样扔得他们难以靠近。
再没几步,是一筐煤球。
又没几步,是一桶泔水。
……
平日里穿街过巷从未注意过的平凡之物,如今成了我们的武器。我们像是寻宝一般,到处都能发现惊喜,顿时,整条长巷被我们弄得鸡飞狗跳,沿街住户纷纷推窗大骂,乱七八糟的东西噼里啪啦,从天而降。
我欣喜无比,以隔空移物术将它们往身后那群人砸去。但不知是哪个缺德鬼,竟将夜壶都扔了出来,一个大汉当即被淋了一脸,顿时嚎啕大哭,拿着砍刀要上去砍人。
绕了许久,终于从巷口里钻出,是辞城的繁华夜街。宋十八因后背伤势流血太多,脸色苍白的可怕。我看她再撑下去,恐怕不死也得废。不论她是杀人无数的女魔头,还是烧伤掠夺的女土匪,她这身伤都是因我而受,我不能置之不管,就算要送她去刑场问斩,我也要等她伤好了以后才答应。如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找师父和杨修夷了。
我四下张望一圈,咬咬牙,隔空移起沿路摊铺的糕点面汤往那群大汉砸去。不过准头不行,连累了无数逛街游市的路人,顿时将夜市闹得一片混乱。
宋十八摇头直叹:“真是威风啊!不过这些摊贩很可怜的,你良心能安么?”
这就新鲜了,一个女土匪跟我提良心。我一哼:“谁告诉你我有良心了。”
话虽如此,可我心中怎能没有愧疚,不过现在已经决定去找师父认错了,可以先问他老人家借点银子再回来赔偿道歉。
我艰难的扶着宋十八在混乱中穿行,仍不忘四处捣乱。对于突然蹿上高空乱飞的食物,有人认出是隔空移物术,有人却在大呼有鬼。还有几个穿着玄色衣袍的老道跳出,俨然拯救天下的凛然模样。不过我一身浊气,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我这个始作俑者。
没走几步,忽的有人拉住我们,我回过头去,顿时瞪大眼睛。来人眉清目秀,清俊淡雅,一身王公子弟的衣着打扮,气质闲淡,宠辱不惊,竟是和我在欢宾客栈打过一架的那个逸扇公子。
我心中一沉,正准备跑路,好在他没有将我认出,而是眉心微拧,看向宋十八:“你怎落得这个伤势?”
宋十八愣了愣,冲上去一拳捶在他肩上,大笑:“妈的,老子就知道自己福大命大,死不了,哈哈哈!”
“到底怎么回事?”
“你非要现在问么!没看到老子正在大出血啊,快给我找个地方治伤啊!”
“……”
逸扇公子将我们带到一家豪华客栈,要了一间天字上房,宋十八终于扛不住了,昏趴在软榻上,我拿巾帕沾了温水,先替她先清理伤口。
没多久,逸扇公子领着一个绿衣美人进屋,很是端庄娴熟,眉若纤细柳条,眼似一池秋水,身上有着极浓的药箱,令人怡神安和。不过她的面貌很是眼熟,但我一时想不出来在哪见过。
她皱眉看了眼宋十八的伤口,回头问我,声音很是清冽:“伤口是你处理的?”
“嗯。”
她顿时不悦,微怒道:“你怎能用湿毛巾给她擦理,若是伤口发炎感染了怎么办?”
她只是微皱个眉头,就让我觉得威严无比,我一时有些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她又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打盆水来!”
我撇了撇嘴角,极不喜欢她的语气,但看在宋十八的面子上,还是乖乖照做了。
端着脸盆回来时,在房门口差点和一个清秀小子撞上,他抱着一个药箱急急奔来,靠着门框喘气:“这赵邦彦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