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下了面子,脸色越发难看。

奈何她此时有求于人,只得低头:“等等!”老太太连忙出声,又转向身后的人,“阿凝,你在这里等我。”

吩咐完海嬷嬷,老太太又一脸高傲地看向肖戟:“大媳妇能随我进去吧?”

这话,看似询问,可那语气分明是“我已经这么退步了,你们不会如此不识抬举吧”。

肖戟冷笑,却不说话。

老太太心中急躁,恨不得自己跑进去。

琼宇阁的梨花小径,看似只有一条青石小路,蜿蜒曲折到阁楼。

凤府的人却都知道,这条小径九曲十八弯,最重要的是,小径中看似寻常,却暗藏阵法,若不小心,兀自踏入,只怕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老太太就算太生气,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阁楼的门又开了,屋子里走出来寒舞:“老太太和大夫人请随奴婢来。”

这意思很明显了,其他人就不必一同前去了。

海嬷嬷眼底浮起三分担忧和七分不甘,低唤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只当她担心自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必担心。我就不信,那不孝的东西,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后面这话,声音明显增大,便是在警告阁楼里的人,也是在提醒在场的所有人,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就是凤枫华的错。

寒舞闻言,原本平静的脸顿时充满不悦:“老夫人既然如此担心自己的小命,那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万一老夫人自己身上有个什么不妥,倒来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岂不是亏得很!小姐如今还伤着,本就不能劳神,老夫人还是请回吧!”

琼宇阁的丫头,向来说话都毫不客气,不给人留情面的。

如今又多了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肖戟守在院里,其他人便越发难进去了。

那满地的梨花,秋风中摇摆不停,簌簌而落,美不胜收。

可他们却只能看着,在眼馋,也碰不得半分。

老太太又被噎了一次,心底越发愤怒不已,却发作不得。

见寒舞要走,她连忙怒喝一声:“站住!”

说着,便拉着海梦雪,急忙跟上寒舞的脚步。

肖戟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自动地将其他人都挡在院门之外。

等一行人走远了,肖戟才让开身子,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海嬷嬷本来还想跟着肖戟的,谁知道一眨眼间,那人就不见了,顿时是又气又怒,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秋日的雨,裹挟着冬日的寒凉。

一旦淋湿,便似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的天。

老太太今日穿得很厚,但架不住人年纪大了,便越发怕冷。

跟着寒舞上了阁楼,老太太巴不得赶紧进门去取取暖。

刚拐到门口,却突然碰见了从凤枫华房里出来的凤弘文和凤弘武。

“咦?老太太怎么在这儿?”

“祖母怎么在这儿?”

“你们怎么在这里?”

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却是不同的语气。

老太太本就一腔怒火,看见自己的两个乖孙居然跑到了凤枫华这里,自然是愤怒不已,语气又如何能好?

凤弘武性子直,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二姐姐才刚睡下,寒舞,你怎么又叫人来?”

虽然眼前这人是他嫡亲的祖母,但他心中对她却还是很是不喜的。

老太太听凤弘武这语气,越发恼怒:“三小子,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娘就是这样教你与长辈说话的么?”

凤弘文此时也不可避免地皱了眉。

他可以容忍旁人诋毁他们兄弟二人,却决不允许他们诋毁他们的娘亲,就算是他们的祖母,也不可以!

“祖母!三弟不懂事,您又何必与他置气?”可惜如今还不是与老太太当面对上的好时机。

凤弘武却受不了了。

他冷笑一声:“祖母这话说得可真好!平日里,我们兄弟有什么好的,祖母便夸母亲教子有方。如今我们兄弟但凡有个错处,这受教的人便变成了娘亲。祖母这心,可真是偏到了爪哇国去了!我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祖母便要牵连到我娘亲,难不成,祖母的娘亲便是如此教祖母为人的么?!”

凤弘武这话,不可谓不严厉。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根刺一样刺在老太太的心上。

屋子里的凤枫华闻言,冷笑一声,朝莺歌递去一个眼神。

莺歌立刻会意,走到床边,弯下腰来,一脸焦急。

老太太正要在斥责凤弘武一番,就听见屋子里传来莺歌的声音:“小姐,您快好好躺着休息吧!我去教训寒舞!您这伤好不容易才好些了,这几日也日日痛得不得安眠,如今好不容易能睡一会儿子,怎么又这般折腾自己了?”

旁边传来弄影的附和:“是啊,小姐,您这身子本就弱。好说歹说,如今才好不容易补了些,这一次受伤不知道又要亏多少。您可别再折腾了!就算是老太太和大夫人,那也是您的亲人,哪里有折腾您的道理?”

“小姐,您就听奴婢们一句劝吧!”鸢鸾也连忙出声附和。

“啪!”

屋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落的声音,接着是几个丫头“噗通噗通”跪地的声音。

未久,鸢鸾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请老太太和大夫人。”

一群人堵在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各异,心思各异。

鸢鸾红着眼眶出来,朝几人行了礼:“奴婢拜见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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