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宇阁门前的路上,灵犀快步向前,忍着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过去,就要向门内冲去,身后又突然响起那个娇弱的声音:
“灵犀,白姐姐来看二姐姐,你怎么都不请人进去坐坐?”
围在琼宇阁门口的人也不过是府里的那几个人罢了。
大房的夫人和文姨娘,不见三少爷的人影,大少爷身边却多了一个一脸高傲的女子。
老太太房里派了海嬷嬷过来。
三房嘛,大多数时候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
一听到情况,安婷菲便已经派人来问过了,此时人早已回去了。
一听到有人说话,一群人都纷纷转过头去。
凤弘文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朝灵犀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灵犀会意,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姨娘道了句:“我还有事儿,就不等着了。娘亲若是有消息,派人到百花楼告诉我一声便是。”
文姨娘有些为难:“文儿,你现在离开,怕是……不合适吧?”
她说着,眼睛朝凤弘文的身边看去,向他示意。
欣婷郡主一向喜欢文儿的,这才刚来,眼睛便一直黏在文儿的身上,不肯移开半分的。
文儿平日里去百花楼,她也管不了多少,毕竟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妾罢了。
可今日,欣婷郡主来了,文儿此时离开,确实是有些不大合适的。
大夫人和老太太如今已经在商议他们二人的婚事了,文儿若是继续胡闹,庆安侯爷怕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凤倩和白莲花此时才注意到祁欣婷的存在,连忙纷纷屈膝行礼:“见过欣婷郡主。”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两人也不敢起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凤弘文温和一笑,抬手轻轻拍拍文姨娘的肩,一脸地如沐春风:“娘亲不必担心。最多我答应你,明日一早,一定去给您请安!”
海梦雪的视线已经转过来了。
文姨娘越发觉得脸上火一般烧得疼。
见海梦雪一脸的不悦,她哪里敢说什么,只得垂下头去。
见娘亲如此,凤弘文眸底划过一抹厌恶,却还是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夫人:“母亲一向疼儿子的,想来是不会阻止儿子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对么?”
一大顶“疼爱”的帽子扣下来,若是海梦雪不点头,倒是不疼爱他了。
原本儿子就不是她的,她平白地戴一顶“母亲”的帽子,许多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亏待了文姨娘的两个儿子,以后没人给自己养老。
当即,海梦雪早已收起一脸的不悦,温和而慈,母亲向来是不阻止的。只是,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凤弘文勾了勾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微微躬身,倒是礼数十足:“多谢母亲。”
祁欣婷原还期望着海梦雪能训斥凤弘文两句,或者将他留下来的。
可谁知道,连海梦雪都点头了。
她顿时就不乐意了:“凤弘文,你怎么又要去那种地方?那里的女子那般下贱,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你怎么总是喜欢去?!”
凤弘文冷冷一笑,眸底带着似笑非笑的光:“郡主说的是。郡主该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话,既然在郡主眼中百花楼的女子是下贱的人,我凤弘文自然也是下贱的人了。自然不配与高贵的郡主一起,郡主还是邀请别人陪您去郊游吧!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衣袂飘飞,纤尘不染。
凤弘文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甚至从不介意旁人对他的评价的。
如今,他竟出口说自己是“下贱的人”,这话无论听在谁的耳中都是不舒服的。
文姨娘震惊之余,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因为她是个妾,她的孩子就只能是庶出。就算是有再多的才华,终究是逃不过庶出的命运。
齐欣婷的脸色瞬间煞白。
见凤弘文走得潇洒,她连忙出声:“弘文,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等等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啊……”
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
自从第一次见到凤弘文的时候开始,祁欣婷的眼里便只剩下凤弘文的身影了。不论谁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能自动地忽略干净。
原本还想着巴结她的凤倩和白莲花,此时尴尬地半弯着膝盖,一脸难堪。
白莲花的脸色更是涨得通红一片。
两人缓缓站直身子,凤倩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一句:“哼!装什么高贵,还不是天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大哥!”
白莲花回头,淡淡地看一眼凤倩,没有说话。
琼宇阁院门外的人并不多,灵犀站在院门口显得格外的突出。
方才的喧嚣已然落幕,凤倩的视线又再次着落到了灵犀的身上:“灵犀,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我们进去!”
灵犀一愣,瞅了一眼凤倩,不卑不亢地回答:“四小姐,您该知道我们琼宇阁的规矩的。”
未经凤枫华允许,一律不得入内。
白莲花是第一次来凤府。
她一向看不起凤倩的,一个庶女罢了,有什么资格与她姐妹相称?
今日她虽是借着凤倩才进了凤府,可她私心里依旧觉得凤倩说到底不过是个丫鬟罢了,自己想去哪里,她自然是要帮着的。
此时,凤倩说话,她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一句话不说,可那眼底的清冷却也暴露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