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动都没动,而是伸出手一把将我抓住,将我手上的电筒关掉,低声道:“小心!”
后面的丰纪志和甘良宽两人很有默契,轻轻将电筒照向通道上方,这样既不会直射到前方,也能让我们有微弱的照明。
我往前看去,只见冢狐正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一声雪白的毛有些炸。更前面,则有几个正在巡逻的人,反复撞击着我们所在的通道。
“阴兵!”洪亮低声说,“不知道这是谁的墓穴,大白天的,阴兵也能出来活动!”
我知道,所谓的阴兵,跟阴冥里当差的牛头马面等完全不一样,牛头马面其实都是神职,相当于阴界公务员,而阴兵呢,则是被人用邪术强行炼制而成,炼成后即困在陵墓里。它们怨念惊人,痛恨一切生人,又不吃不喝,借陵墓阴气长存,一般用来守卫陵墓,是最“忠诚”的守卫。
我望向近前的两个阴兵,他们仍保持了生前的模样,正是这副模样,让我觉得心情复杂。
古代的邪术,炼制阴兵的时候一般会选取八字属阴的活人,用特殊的方式将其折磨致死,在其死亡的刹那,迅速将他们的魂魄藏在某种容器里,而这些容器,会被放置在陵墓中,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容器的封口会破损,阴兵就出来了。
炼制阴兵的时候,被炼制的活人越是怨恨痛苦,炼成的阴兵也就越强大,基于这一点,被炼成阴兵的人生前往往遭受不可想象的折磨。
我面前这两个阴兵,他们从头到尾都是粉红色的,因为没有皮肤,而他们身体里一直源源不断的有什么虫子在往外钻……
这是一幅很恶心而惊悚的画面,我可以想象,在炼制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被活生生剥皮,负责剥皮的人手段高超,将他们全身的皮肤都剥下,还能让他们不死,然后再将那往外钻的虫子洒在他们身上——仔细看了看,是水蛭,也叫蚂蟥——虫子撒完,就开始撒盐。
古代的盐很珍贵,但是为了炼制强大的阴兵,这些盐的价值不值一提。盐洒落,这些水蛭会拼了命的往他们裸露的血管里钻,而被剥了皮的人就要忍受无尽的痛苦,他们可能才从被活生生剥皮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就立刻要感受身上的血肉被盐浸渍的痛苦。
血肉里的水分迅速被析出,神经会不自主的抽搐,偏偏他们被固定着,连双唇都被人用针线死死封起,只能滚动喉咙发出“嗯嗯”的闷声。
等到水蛭全部钻进身体里,被炼制者全身就会被抹上厚厚的一层泥,他们将看着自己被做成俑的样子,然后放在窑火旁烤,只露出一个头在窑洞外。
直到最后,他们的眼睛都不会被封死,一方面是因为被炼制者众多,施术者想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旁人的痛苦,更加绝望;另一方面,这也是最后一道刑罚。
体内的水蛭被火烤了之后,就会拼命的往身体里面钻,先是往内脏里躲,最后连内脏都很热了,它们就会顺着被炼制者的肌肉、血管往头上钻。
钻到头上,它们会发现外界温度骤降,就会想要钻出越来越烫的人体,这时候,被炼制者的口鼻喉、耳朵全部被封死,又抹上石灰泥,它们除了眼睛,无处可去……
被炼制者首先会感受到无数的水蛭从自己的脖子爬上来,爬到头部各处,然后又疯狂的朝着自己的眼眶涌来,眼睛周围的血管会破损,他们开始流出眼泪,眼泪带着血……
水蛭从眼眶周围爬出,一旦接触到外界的空气,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人体,过程中不会破坏被炼制者的眼睛,他们能够看得到一条又一条的水蛭离去。
大多数人都撑不到这个时刻,施术者会在炼制过程中不断刺激被炼制者,同时尽量让他们不受到致命的损伤,但是在水蛭侵入头部的时候,会有很多水蛭往头颅深处钻,借着大脑躲避高温,绝大部分人就算熬过了前面的折磨,也会在此时死去。
……
我不知道自己了解这些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眼前这些没有耳朵,口鼻被封死,眼睛流着血的阴兵,它们没有皮肤,身上不断往外掉出蚂蟥——确实很可怕,但对我而言,他们只是可怜人,生前受尽了折磨,死后魂魄依然要成为奴仆,永世不得安宁!
我看向洪亮,低声说:“这些阴兵很可怜,我想消灭它们,让它们超脱。”
洪亮露出一种很古怪的表情,憋了半晌,才说:“你们百鬼门的人,果然不走寻常路!这些阴兵已经能够在白天出没,很强,而且我们是因为在通道里才能够避开它们,如果你要帮它们,得到那个陵墓中去才行。”
我指着两个阴兵,说:“可是通道好像挡住它们了,你看,他们一直在往前,就跟看不到自己被挡住路一样。”
洪亮看了看那两个傻乎乎不断碰壁的阴兵,把甘良宽和丰纪志都叫过来,说:“怎么样,这可是一个大型陵墓,青老的通道都直接开到陵墓中间了,咱们要不要闯一闯?”
丰纪志指着冢狐说:“我没意见,不过这陵墓怕是真的很危险,我们得确认冢狐发现的宝物在不在这里面,如果在,我同意探索,反正迟早要有这么一遭,早点进去,或许能得到好东西。”
“对,纪志说得不错!闯是没问题,咱们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要先搞清楚宝物在哪里。”甘良宽和丰纪志对于闯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