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由不得张冲不恼,小金现在可是山庄里的宝贝,莫说是丢了几车药材,便是整个盛唐山庄都丢了,他也不可能让小金去以身涉险。
狗子见张冲真动了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张口结舌半天才委屈地解释道:“大哥,你先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但凡能调动几个人,我也不至于带老三出来。”
没有张冲的印信,盛唐山庄不能调动一兵一卒,这是铁律。算是狗子,张冲也不可能允许这条底线被随意触碰,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忍,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老二,你也不要怪我发火,你把老三喊出来,他什么斤两你不知道啊?”
“唉,我说大哥,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小金见张冲的面色缓和了许多,这才走前去,笑道:“我有多少斤两?也不是我吹,现在算是老戴,也未必能在我手下走一招。”
“滚一边去。”张冲瞪了小金一眼,没好气地道:“几天不见长能耐了是不?还老戴走不了一招,你咋不天呢?”
“不信咋的。”小金回头一招手,对手下的匠作道:“哥几个,给我大哥露一手。”
小金话音一落,只见那些匠作一掀短衣的衣襟,从腰间扯出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擎在手。光头强看着好,走前去,伸着头看了看,笑道:“这玩意啊,这尺把长的铁管子,连吓唬人都不够看。”
“你懂个屁,滚一边去。”小金大怒道:“一会伤着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光头强见小金动了真火,吐了吐舌头,高举起双手,退到了一边。
“预备!”小金举起右手,一声令下,等匠作们从挂在腰间的皮囊里取出药弹塞进管筒里,小金猛得一挥手,喝了声:“放!”
一阵乱响过后,几段拳头粗细树枝被弹丸击,訇然落地。光头强抢前一步,看着地下树枝的开裂处,咂舌道:“端得好厉害,这要打在人身,是一个大血窟窿。”
“可以啊!”虽然匠作们手拿的武器有些粗陋,但张冲还是很容易地看出来,这是简易版的手铳,而且传统的鸟铳威力还要强些,忍不住鼓掌笑道:“我说老三怎么突然牛气起来了,原来手里有了硬家伙了。你什么时候整的这玩意,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小金得意的笑道:“厉害吧。其实也没什么,前些时候,看到老孙拉回来的那个火炮,心里决定这应该是个好玩意,是图纸太简单了些,如果加以改造,肯定会是个大杀器。我本来是想改造那个火炮的,可现在咱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铁可以糟蹋,我想能不能先做个小的,拿在手里能用,岂不更便宜。因为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也没有跟你提这事。没想到,前几天,真的做出来了,试了试效果还算不错,便赶制了一批,二哥又正好碰了事,我想拉出来试验一下也好,跟着过来了。怎么样,这玩意还不错吧?正好碰大哥了,要不咱一起去试试新。”
“我试你个头啊。”张冲笑骂道:“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打铁,你们这帮子人跟着瞎掺和什么?你以人家那帮子土匪是傻子吗,站在那里由你瞄准了打?你这玩意又不能连发,打一枪,人家冲到跟着了,那时你们手里的家伙擀面杖强不了多少,还尝新呢,等着挨砍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小金不服气地道:“我和二哥都合计好了,他们的箭法好,先射几轮,差不多能搞掉他们三停,等他们冲得近了,我们再打。这二十几个人,分成三批,一轮打完,一轮再打,前面的打完了,后面的能把弹丸再装,这样几轮下来,能干掉他们一大半,算剩下几个,咱们一涌而,直接砍也是了。”
“你这是纸谈兵。”张冲摇头道:“真打仗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若事情不按你们预计的那样发展怎么办,人家提前设了伏兵又怎么办?所有的不利的结果你们都推演过了吗?我拜托二位爷,以后做事走点心,你们要是出点什么事,不是拿刀子扎我的心吗?”
狗子和小金自从跟了张冲以后,每次动手都是无往而不胜,也大意了,现在让张冲这么一说,也觉得行事有些仓促了,便都低了头,不再言语了,张冲接着道:“老二,不是我说你,不是几车货吗,至于这么玩命吗?以后再有这种事,别这么冒失,好歹跟我说一声,折了多少,我给你补也是了。”
狗子听了,一拍脑袋,叫道:“刚才是叫你给骂楞了,我是在乎这点东西的人吗?不是我急,你知道是谁劫了咱的货?”
张冲听了一楞,道:“是谁?”
“你还记得当年咱在宝山镇万林客栈时,有帮子人要强闯吗?”
“你是说,劫货的人是那帮子人。”张冲的立即警觉起来。
“没错。”狗子沉脸,慢慢道:“咱们押车的伙计里,有个会画图的。我看了他画的人像,有几个是那帮人里的,我记得一点没错。我想咱和李大头可是死仇,现在终于找到他们了,不能再让他们跑了。这事又不能和老戴他们细说,一着急拉着老三出来了。”
张冲沉吟良久,叹道:“此事草率不得。老二你先不要着急,咱们以前是找不到他,现在他露了头,再想藏起来难了,这样,先回山庄,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转过年来,小六儿的个子足足窜高了半头,嘴唇也钻出了些黑绒绒的胡须,神色形止也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小六儿走进屋来,先与张冲行了礼,起身站到一边,笑道:“爹爹唤孩儿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