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挣扎,无比纠结。
如果下毒的不是母亲,而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会立即让那人生不如死,可是那是这世上他唯一没有办法的人!生他的妈妈!
靳霆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茶几上!
茶几哀鸣一声,裂了一条缝。
他的掌心也渗出了鲜血,初雪在里间惊叫一声,此刻也顾不得她不好意思面对张小头目了,连忙冲了出来,将他的手握住,细细查看。
幸好只是皮肉伤,一道狭长的伤痕蜿蜒在手掌侧面,她低声道:“你干嘛这么不小心?要是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靳霆却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说些什么,脑海中在飞快地转动着。
对了,受害的除了顶替初雪的宿雾,还有伊莎贝拉……妈妈为什么要害伊莎贝拉?
妈妈应该都不怎么认识伊莎贝拉,却为什么要毁了她的脸?
从张小头目的话语中看来,发现了两种毒药,那就是说,一种毒药是给初雪的,要她的命,而另一种药是给伊莎贝拉的,要毁了她的脸……
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记得那一天,自己还在昏迷的时候,似乎听见妈妈的声音……
妈妈说:“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醒来,我们还是一起过日子。”
虽然,他无法分辨那是否只是幻觉,但起码说明,有那么一刻,妈妈是想要好好地,过日子!
那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想要自己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连累所有自己
身边的人……所有爱惜过的人……
初雪看着靳霆猛地往外冲去,赶紧拉住他:“你的手要先止血……”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问个清楚!”
靳霆扯开初雪的手,大步往外面跑去!
初雪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有一丝受伤的表情。
刚才还那么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语……他突然就这么丢下她跑走了……虽然她知道,跟他母亲有关的事情,总会令他很失常,可是刚才不是说好了吗,连死都要一起死,他……
心头泛起淡淡的苦涩。
似乎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还没有能够真正走入他的生活中去。
他毕竟经历过太多事情了,他有太多东西要去关注……而他母亲,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
初雪静静地握紧拳头,她不要气馁,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曾经孤独地过了那么久的日子,始终是一个人……
现在,要他一下子适应两个人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劫难,确实不容易。
但是……她会慢慢让他知道啊……
从现在起,不,从那一天起,你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了,你还有我啊……
她正这样想着,要拉一个小护士问问老夫人的病房在哪里,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又大步跑了过来。
一只大手伸向她,上面还有斑斑血迹,但是却那么温暖,那么舒适。
是靳霆。
他脸上有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就先跑掉了,走了几步才发现,我丢了东
西……”
初雪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故意扬起眉:“你丢了什么东西?钱包?我帮你找找,还在不在……”
“不是钱包,是更重要的东西。”他的眉宇里分明有一丝焦急,但还是耐心地顺着她往下说。
手指,也跟她十指缠绕。
“哦?什么东西?”
“我的心。”
他简洁无比地开口,接着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朝着楼梯走去!
初雪心里满满的,就好像要溢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夫复何求?
她挣扎着从自己随身包包里拿出一叠纸巾:“喂……你先包好手……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找医生包扎,那就让夏医生给你包扎一下吧。”
他唇角微微一弯,在这种时候,这已经是他最大的笑意。
她给他勉强止住血,打了一个蹩脚的结,心想一会儿再专业包扎吧。
走到许嫣然所住那栋小楼,已经有不少黑衣人围在旁边,严阵以待,许多人的腰上都凸出一块,初雪猜到应该是枪。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医院,又是在法国,才低调地没有掏出来。
靳霆抱着初雪走到门口,初雪低声道:“放我下来吧。”
“不放。”
“这种时候不仅是你需要形象,我也需要。”她小声贴在他的耳朵边,“我不想让这些人只认为我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花瓶!我要让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身边堂堂正正的女人!”
靳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接着,摇了摇头:“你呀……说
这些话的时候,最好看了……”
接着,把她放了下来,给她捋了捋发丝,柔声问她:“你确定你要上去吗?”
“我要。”她直直地说。
“可是我妈妈……她对你有敌意……”
“我知道,这也不是我第一次面对她了,你放心,我只要没有死,就不会怕的。”初雪静静地看着靳霆,握了握他的手,“何况,她是你母亲,我一定要跟她说清楚,我会对你好的,不论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她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要告诉她,我是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你呀……”靳霆脸色转柔,刮了刮她的鼻子,“说起大道理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真是比我这个当总裁的,还能掰……不过,我妈可能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这些算什么?我还有能力承受更多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