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开封府,留守司衙门后宅。
完颜长之叹了一囗气,将信放在桌子上。完颜瑞仙见他脸色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阿爹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完颜长之苦笑了一声,一指信,道:“都在信里,你自己看吧?”
完颜瑞仙拿起信来,展开观看。原来这是完颜福寿写来的信,将皇帝决定立太子完颜允恭为监国,总领百官的事情全都写在信上,并且警告完颜长之,无论朝廷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尽量留在南京,不要回到中都来,如果必须要回中都,也一定要把完颜陈和尚留在山东。
完颜瑞仙当然也不会忘记当年的那段往事,明白一但等太子蹬上了皇位,自己一家恐怕都难有好结果。因此写信之后,自然也知道丈夫担扰什么。想了一想道:“相公到不必太着急,我看太子监国,也必须不是一件好事?”
完颜长之一怔,道:“夫人为什么这样说?”
完颜瑞仙道:“如果太子还是躲在深宫中,恐怕难以找到他的错失,相反一但太子监国,就必须走出东宫,亲自处理朝政。太子本是庸材,又是初次执政,这样一来,反到容易找到太子的过失。因此太子有什么一差二错,我爹绝不会放过的。”
完颜长之苦笑了一声,道:“夫人这样说到是没有错,只是太子这几年来,一直隐忍,背后一定有人在指点,想要找到他的错处,只怕不易。而且皇帝的病体竟然越来越重了,过年时我见皇上还能免强支撑,现在竟然以经卧病不起来,只怕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太子的过失之前,皇上就命不久矣了。我和陈和尚现在都是地方大员,到还好些,我只是担心岳父一个人在中都,太子继位之后,岳父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完颜瑞仙也点了点头,微微皱起眉,想了一想,忽然问道:“我记得以前夫君曾说过,皇上南征时留下的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才对?夫君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完颜长之道:“不错,因为当时师祖曾替皇上把脉运功,师祖学惊天人,又神功盖世,而且也精通医道,有他出手为皇上救治,理应全愈才对,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的病竟又会复发……”他正说着,突然灵光一闪,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妻子,道:“难到夫人是认为……”
完颜瑞仙并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夫君开年时见过皇上,那时皇上虽然病重,但依然还能理事,并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而且那病还时好时坏,爹也问过御医,那时还能诊断皇上至少还能维持三四年。但现在只过了三个多月,皇上的病体竟然就卧病不起了?难到夫君不觉得奇怪吗?”
其实这个推想并不太难,只是完颜长之从未在这方面想过,但听了妻子的分析,再仔细一想,也觉得大有道理,只有是有人给皇上下药,那么皇上出现这样的病情才是在情理之中。那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皇帝下药呢?不禁又问道:“那么夫人以为,这会是什么人干的?”
完颜瑞仙沉默了半响,才又问道:“假如皇上在近期内驾崩,那么最大受益的人会是谁?”
完颜长之心头一震,其实他心里早就以经想到了,想要谋害皇帝的人或许并不少,有不满完颜雍的人,也有南宋的细作,但真正俱备动手条件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完颜允恭。因为完颜长之知道,皇帝毎天的药,都是太子亲自监督熬制。现在听妻子从利害关糸角度来分析,皇上在近期内驾崩,最大的受益人自然就是将继位成为新皇帝的太子了。
果然真的是太子吗?
完颜长之猛然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心里既惊讫,又愤怒;既感到恐惧,又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自从完颜长之出仕以来,完颜雍对他非常信任,因此在完颜长之心里对完颜雍也十分敬重,想不到太子为了篡夺皇位,竟然这么丧心病狂,不昔弑父夺权。而完颜雍几乎可以算是一代明君,想不到竟会被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谋害。
完颜长之停下脚步,道:“我要立刻回中都,去揭发太子……”
完颜瑞仙立刻道:“不行,你不能去。”
完颜长之愕然道:“为什么?”
完颜瑞仙道:“刚才的推断,只是我们私下猜测,并无证据。而且宫里有那么多御医,居然都没有查出皇上是被下药,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药非常隐蔽,连太医也查不出来;二是所有的太医都被太子收买,在这种情况下,你又拿得出什么证据来指证太子?”
完颜长之也呆住了,发热的头脑也渐渐清醒,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弄不好还会被太子一觉倒打一耙,或是被安个诬告太子的罪名。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完颜瑞仙却依然保持着镇定,道:“先把我们的推论写信告诉给爹,看看爹会有什么办法来查实证据。就算查实不了实证,也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曰后太子登基,如果敢对我们不利,就给他全都捅出去。”
完颜长之点点头,道:“你说得对,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我这就写信给岳父……”就在这时,完颜长之忽然灵光一闪,一拍额头,道:“我怎么忘了,还有师袓啊?皇上一向敬重师祖,而且师祖精通医道,学惊天人,又给皇上看过病。如果能够请他来给皇上看病,他一定能够查出病因的。”
完颜瑞仙听了,也十分欢喜,但又有些担忧,道:“如果师祖肯出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