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巷处。
连昌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也算是土生土长的花城人了,虽然家中地位一般,但在外面还是很吃得开,像是这种情况根本就是少之又少的……不,应该说根本不会发生。
方毅并没有回答,只是又扇了连昌河两个耳光。
连昌河不敢再废话,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满墙都是涂鸦的屋子前。
方毅向连昌河使了个眼色,连昌河就三长一短的敲起了门。
吱呀。
门被推开。开门的是一个短发中年人,他看了看方毅一眼,眼里的诡异色彩一闪而逝,然后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方毅也老实不客气,直接就走了进屋。
这所屋子就60平米左右,最大的特色就是没特色,残破不堪。看起来,的确适合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连昌河进了这所屋子之后,脸上不仅没有洋溢出回到老窝的安全感,反而是浮现出阵阵的不安。
他摸了摸刚刚才被接回骨的手指,坐在了一边,什么话也没说。
方毅深呼吸了一下,再仔细打量了四周一圈,回过身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当黑警?如果你嫌钱少,为什么不去干别的?以连家的底蕴,你做什么不行?”
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以连家的能耐,底下的子孙其实犯不着干这些。
是的,黑警能够贪污受贿能够捞不少油水,但那只是在寻常人的眼中是这样,对于大家族来说,根本就是不屑做的。原因很简单:吃力不讨好,自己的利益得不到最大化。
连昌河看了看方毅,没有说话。他要怎么启齿?莫非跟方毅说自己在家里面的位置其实很差,每年的子孙分红也都是很少,根本不够他的花销?
看到连昌河不回答,方毅就打算继续追问。其实在花城里面,方毅跟连家的关系还算不赖,自己的爷爷曾经救过连家老爷子,虽然算不得世交,但聊两句还是可以有的。
“不用问了。”开门的中年人突然走到方毅的身后,说道:“你知道也没用,你能进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同伴,要么就死。”
中年人的脸色非常冷静,说到杀人的时候就好像在说踩死蚂蚁一样。显然,他已经做过不少这种事了。
方毅背靠在破烂的沙发椅上,抬头看着满脸胡渣的中年人,说道:“大叔,你又是谁?”
胡渣男点燃了一根烟,走到方毅的对面坐了下来,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道:“能在这里的,都是你口中的黑警。”
说着,他还抽出一把左轮枪,上了膛开了保险,然后食指插在扳机环处,把它当成篮球那样转。
方毅知道了。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难怪,他会让自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因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了不起的了。
胡渣男的眼神涣散空洞,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方毅最不擅长的,就是跟这类人打交道了。
方毅微微一笑,瞄了瞄胡渣男的手枪,说道:“你不像视财如命的人。”
胡渣男笑着吐了口烟沫,弹了弹胸口上的烟灰,说道:“你真是个有趣的人……都进了别人的地盘了,不是先好奇环境不是先好奇这里的总人数,而是先好奇这一点?”
“如果我会担心这些,我就不会进来了……”方毅身子前倾,注视胡渣男的脸,说道:“自首吧。”
“自首?自首能给我个痛快吗?”胡渣男一愣,笑了。笑得无比张狂,无比凄厉,那个模样,绝对可以吓得孩子不敢再哭。
可是在方毅的眼中看起来,胡渣男的笑声很悲伤,他笑着的时候眼角都飙泪了,但他觉得,这是心酸的泪水。
砰!
胡渣男突然停下笑声,一掌拍在桌面上,冷喝道:“有本事就把我们干掉,别跟我们说这种唧唧歪歪的废话!”
话音一落,房间里就冲出了五六号人马,他们都持着枪,指着方毅。显然,胡渣男是这里能说话的主儿。
方毅眉头一皱,说道:“我真的能干掉你们,可是我不想。”
虽然他们起了冲突,但是没有很直接的矛盾。方毅不是嗜杀嗜血的人,严格来说,如果你不触动他的底线,他其实是很好说话的。
“哈哈哈哈哈!来啊!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胡渣男笑得嘴巴都要裂了,但眼里的苍凉丝毫不减。
胡渣男名叫何孟达,三年前成为了黑警。短短三年时间,受贿了上千万,这对于平凡人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当然,这些人也是平民百姓以及政府的头号敌人。
他们这些人是边缘人,是为社会人民所不容的,可是即使他们是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以及排挤,都存活了下来。
存在必有意义。这样的行当,不能说什么对错,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必有生产链出现,不过他们能够安稳的收钱以及壮大这样的队伍组织,何孟达起到了领头羊的作用。
很难想象,一个算得上老大的人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悲凉感。
方毅注视着胡渣男的脸,沉默片刻,说道:“或许你们有着各式各样的底牌让你们活到现在,但是今天,你们无路可逃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谋略策略都是苍白无力的。方毅今非昔比,即使不靠花城老家的实力,一个电话打上燕京,以燕京中央的军事能力,要捣毁这些组织还不是跟玩似的?
可是他不想随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