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济尔哈朗的话之后,也都沉默不语,又过了好一会儿,代善才道:“老十四,你觉得呢?”
虽然参加这次御前会议的一共有六位大臣,但刚才发言其实只有济尔哈朗,何会洛、图尔格三人,而又以济尔哈朗,何会洛二人说话最多,不过两人的观点泾渭分明,济尔哈朗主张从南方调兵,而何会洛反对。
而在其他三人中,范文程是汉臣又是文官,在这种场合当然没有多少插话的余地,而代善自从在福临继位之后,就一直不理事,做自己的安理之中,但多尔衮始终没有发一言,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因化代善才发言询问。
代善现在虽然不理事了,但他依然是清廷资格最老的亲王,而且儿子、孙子之中,也有不少人在清军出任干将重臣,因此对清廷的政治局势,依然还是据有非常大的影响力,衍然是一股很大的中间势力,就连多尔衮也不能不买他几分面子,而且在代善开口询问之后,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多尔衮的身上了。
其实多尔衮虽然对清军守住盛京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但他毕竟是精通兵法的人,这几天时间,也一直以盛京失守为假想目标再考虑。多尔衮当然知道,想要救援辽东,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从南方调兵。
但多尔衮对是否从南方调兵,却有些犹豫不决,原因就在于现在清廷在南方的形势非常好,湖广、江西、福建、广东都己经被清廷所占,就连盘居湖北地区的商家军,也基本被清军消灭,可以说照这么下去,扫平南方,统一天下也指曰可待了。而且多尔衮当然清楚,取得今天的这个局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清廷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如果这个时候从南方调兵北上,无疑是给了商家军以喘息之机,而现在取得的优势局面,也很有可能一举尽丧。以后再想获得现在这个局面,可真的不容易了。
另一方面,尽管商家军袭取盛京,阻止了多尔衮黄袍加身的野心,但打击的整个清廷,并非多尔衮一个人,因此对多尔衮的影响也不算太大,而南征的决议,是由多尔衮制定的,所用的人也都是多尔衮的党羽,一但南征失利,无论是什么原因,对多尔衮个人来说,都将是一个比盛京失守更为沉重的打击。
现在多尔衮也清楚了,袭取盛京是商毅故意使出的一招围魏救赵之计,本质上是为了改变南方的被动局面,现在清廷的政治、经济中心都已经转入到了关内,因此盛京失守对清廷的打击,更多是在心理层面上,实质性的损失并不大,说难听一点,等商家军在辽东闹够了,自己就会主要撤军。
其实这一点济尔哈朗未必不清楚,但他还一力主张从南方撤军,其目地自然是项庄舞剑,而意在沛公。
在皇太极死后,多尔衮、豪格等人围绕皇位进行非常激烈的争夺,多尔衮以和济尔哈朗同共出任摄政王为诱,拉陇济尔哈朗共同对付豪格,拥立福临继位,终于取得了这场争夺的胜利。但在福临继位之后,济尔哈朗很快就被多尔衮给挤了下去,成了多尔衮独掌大权的局面。
济尔哈朗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多尔衮给坑了一把,不过这时多尔衮己是朝倾朝野,济尔哈朗也自知无力和多尔衮相抗衡,因此也没有像豪格那样处处和多尔衮针锋相对,而是采用隐忍的方式,但却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而现在机会终于出现了,于是济尔哈朗也全力主张从南方撤军,把多尔衮的南征成绩,全部都报消掉。
正是因为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原因,多尔衮才迟迟下不了从南方调兵的决定,而是在搅尽脑汁,反复思考,能不能有一个多全之策,既保持住目前南方的局面,又能收复盛京。但这番理由多尔衮却无法当众明说,而何会洛作为他的首席心腹,对多尔衮的想法心领神会,因此也担任了和济尔哈朗唱对台戏的角色。
虽然庄太后为人精明,政治智慧也很高,但对军事却不甚精通,觉得双方说得都有道理,也是举旗不定,而代善这一句话,也立刻把注意力放到多尔衮身上来。
到了这个时侯,多尔衮也知道,自己不说话是不行了,因此正要说话的时候,从宫门外进来了一个军机处的官员,行过了大礼之后,道:“禀皇上,各位大人,南方洪督师和豫亲王发来八百里急报,奴材不敢耽搁,只好急着送进来了。”
虽然现在讨论的是辽东的问题,但和南方同样关系重大,而且用八百里急报发回来,一定是重大情况,因此众人也就沒有怪他打扰,而多尔衮也正想了解一下南方的最新进展情况,也好做出决定,因此点了点头,道:“接上来,念。”
在福临身边侍侯的太监立刻下去,从那官员手里接过了奏拆,然后当众宣读了出来。
这份奏拆正是洪承畴和多铎联名所写,首先是向朝廷报告了南方战事的最新近展,接着才是说明,他们在南京已经探知商家军有可能会从海上突击辽东,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只请朝廷做好准备,同时也己经在归徳府准备下三万多人马,如果商家军突袭辽东,朝廷可以立刻从归徳府调兵北上,如果还需要从南方再抽调人马,那么也请朝廷尽快下旨。
等奏拆念完之后,济尔哈朗心里也不禁一喜,因为这份奏拆正对他的胃口,因此立刻道:“皇上、太后、摄政王,依臣之见,难得洪督师和豫亲王在南方都己经准备好,归徳府离北京只有一千多里,如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