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看了好久好久,终于叹了口气,对七子道,
“走吧!”
七子问道,
“大山哥,咱们去那边看看么?”
大山摇头道,
“这儿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咱们上船,这长江天险,已然不远了!”
七子奇道,
“大山哥,你确定不去看看了?”
大山笑道,
“当然确定,你若有兴趣,我让他们陪你去逛逛,不过要赶在天黑前回来!”
七子早就坐船坐烦了,还是想去四处逛逛,大山便让人护着他去了。他自己不愿动弹,便只在船上饮酒。直到那落日时分,七子方才回来,一见大山便道,
“大山哥,这城好大,我们一路跑马,整整半日都没能走完!”
大山笑笑,
“你对这城就这点感觉?”
七子作思考状,道,
“这里山多水多,这城就建在山坡之上,倒是有些难为这些马儿了。还有,还有,遇上几个人,倒是直爽得很。嗯,至于其他,时日太短,没能了解太多。”
大山道,
“这渝州城是个好地方,人美水美,若是多待上几天,我怕我会不想走了!”
七子笑道,
“大山哥,你这定然是在说笑了!”
大山也笑了起来,道,
“好了,好了,那就开船吧!”
船儿继续往下游行进,七子看大山只是盯着桌上酒碗,一点也未动弹。直到月儿高挂,他才抬起头来,只道,
“天黑得好快……好快!”
七子知他有不少心事,却又不好马上来问,他给大山倒酒,二人喝了一阵,方才回房睡去。
船又行数日,两岸变为青山断崖,雄奇非常,水流略微湍急起来,船行轻轻摇晃起来。七子却是大为兴奋,在这船上四处走动,还不时大声呐喊。那船头触水,溅起丈高水花,也能趁机洗个脸了。七子见大山没甚感觉,也是有些不解,
“大山哥,这般雄伟景致,你怎的一点反应也无!”
大山道,
“不知道,也许是见得次数多些,没什么感觉了。若是第一次来,兴许也会和你一样吧!”
这船行峡中,两岸景致不停变换,有山石似那饿虎凶猛异常,也有如少女那般细腻温柔。日头往西,照得水光闪闪。大山看七子陶醉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这长江天险数百里,虽然凶险,但景致却是极佳。咱们这一路行来,这样美景倒也不少,不过论这气势与规模,还真无法与之相比。你看这两岸之上的栈道崖棺,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成的!”
七子不住点头,大山终于开口说话,他也开心了不少,
“确实厉害啊!也不知倾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办到!”
正说完,船身一震,似是触到了江底礁石。马上有人上来回报,
“大哥,船搁浅了,不过船没大事,检修一下便好。不过一时半会是走不得了!”
大山站起身来,道,
“我看船身绑有小筏,给我准备一个,我和七子这些日子歇息够了,也该动弹动弹了!”
那人急忙道,
“这太过危险,吴老大说了,要送你们到……”
大山抬示意他无需再多说,只道,
“你们送到此处已经太够意思了,况且,这是战船,若是不打招呼再往下游行进,也是不太好吧。这日头尚早,天黑前定能到岸。”
那人有些为难,但大山说的也是有理,
“若是这样,那我们也上筏子,与你们一路同行,待到上了岸,我们再折返回来。大哥,你看可好?”
这些都是吴大人的心腹,十分谨慎,既然吴大人吩咐了,他们也得听令行事。大山若再说什么,倒显得小气了。他点头同意,众人合力将船身上的四只竹筏解下,大山七子独占一只,其余三只每只八人,已然近了竹筏承载极限。话不多说,四筏一同往下游漂去。
撑筏当真是与坐船大不相同,这水流湍急之时,江水涌起,没过脚背,这初冬时节,寒冷刺骨,七子却更加亢奋起来,
“大山哥,我还从未试过这样撑筏呢!你看这江水表面平静,但江中激流暗涌无数,水障险滩也是极多,在这儿行船当真危险,更不用说撑这竹筏了!不过这筏子也真够结实的,这样情形也没让它散了架!”
大山笑道,
“你看起来倒是兴奋得很嘛,不过还是先省着点气力,这一路还远着呢!”
七子回道,
“我知道了大山哥!哎,有激浪!”
七子一直四下观瞧,这一下倒把他吓了一大跳,这浪极大,直向他面门拍来,他躲闪不及,直接被浪拍到江中去了。七子落水,不过他水性不错,在江中旋了几圈,冒出头来,傻傻对着大山发笑。大山一竿杵到他身边,七子紧紧抓住,被拽回竹筏。大山笑道,
“看吧,自己还多危险呢!算是给个教训吧!”
七子上到筏上,从上到下抹了抹水,嘻笑回道,
“这水还挺凉,看来要多动动才行了!”
七子奋力划水,身子暖和了不少。
这一路虽有险阻,但这数十人都是熟识水性,又行得十分小心,倒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夕阳下山,红芒万丈,又慢慢暗淡下去,七子问大山道,
“大山哥,马上就要天黑了,咱们要行夜船了哟!”
大山笑道,
“快到了快到了!”
继续往前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