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非病毒,那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
两年多前,秦越原本是没有打算参加高考读大学的,毕竟太爷爷从小传授的一身本事已经够用了。不过还是没执拗过大伯,最终强行复读了两年,终于是考上了省中医科大学。
也因为如此,虽然当时秦越虽然还只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但是却比班上的平均年龄大了两岁,还有身上一股独特的气质,显得比寻常学生成熟一些,所以被辅导员选作了小班。
恰好一次课题报告的机会,被身为省中医学院的药学系主任于占元看中了,也就是刚才电话中岑清泉提到的老于,他是岑清泉的座下大弟子,不折不扣的得力门徒。
秦越没有读研读博的打算,却很快被于占元吸收进入了实验室,跟一帮硕博连读的高材生成了“同事”。
大学的硕博导师,被戏称作“老板”,一帮高材生名义上是于博士名下的学生,实际上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员工。对于这帮员工,除了规定的实验任务,他是不太细致过问大家的学业的。可是一段时间接触下来,秦越很快得到于占元的器重,完全被当成一个破格提拔的重点来培养。
恰好,两年前非洲疫病肆虐,世界卫生组织一时束手无策,向全球医界发出求助信。作为联合国常务理事国,华夏迅速做出反应,决定派遣一支专业的医疗队伍,前往援助。
于占元是华夏第一神医岑清泉的高徒,很自然地作为医疗团队里的中医成分被选拔。
在众多学长学姐羡慕的眼光中,秦越不出意外地获得了跟随老于出国锻炼的机会。
中医作为现代医学的重要组成,在医疗团队中却只是被当作辅助手段,秦越跟老于前往的是疫病尚未蔓延开的东非某个村落。支援时间是暑期两个月的时间,然而正是那两个月,一次旁人看起来或许是幸运的机会,让秦越平生第一次遇到了挫折,至今,耿耿于怀。
可是没想到,事情很快出现了重大变故。
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医疗团队中多名成员身体严重不适,而疫情发展的速度也远远超出预期。村庄出现重大疫情扩散,当时跟秦越一起获得机会的帝都中医科高材生也受到感染,生命危在旦夕。以至于,已经年近九十的华夏第一神医岑清泉也紧急出动,赶赴非洲。
后来,两个月的支援时间没有到,华夏医疗援助团队迅速退回国内。
撤回的时候,情况十分微妙。眼睁睁看着数十人的非洲村庄,疫情扩散,老百姓几乎陷入等死的绝境,却不得插手。甚至,还有一批中国援助非洲建设的工人,在苦苦等待第二波撤离。
和当时年轻气盛的秦越一样,团队中好些个年轻医者都极为愤怒。疫病自古就是医者的战场,没有一个人想要认输,那相当于战争中的逃兵。可是却没有办法,既然是一场医疗战争就必须服从统一的组织。
后来,疫情得到全世界媒体的广泛报道。非洲大地死伤惨重,有的条件不好的村落,甚至达到了灭绝的程度。
这一直是秦越心中的刺。
作为医者,这是秦越最大的失败。
再后来,秦越跟岑清泉的关系越来越好,几次偶然才渐渐知道那次疫情的发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那次的医疗记录,被标以“猛犸”代号封存。
猛犸是远古巨兽,早已灭绝数千万,那只上
亿年。在疫情爆发的几年前,由于全球气候变暖,西伯利亚冻土层解封,出土了一具极其完整的猛犸标本。
猛犸的代号,意味很深。
不过这个封存记录和代号,极少有人知道,若非秦越有岑清泉这层关系,至今都不会接触到。
突地,秦越感觉那块受伤的手背阵阵刺痛。早上刚出现的伤口,却仿佛解开了数年的伤疤,秦越又嗅到了当年非洲疫情的气息。可这一次,他并不在非洲,也没有得到国家的征兆。
他只是海陵市的一名小医生。
如果岑清泉没搞错……
不,不会的。这种事情,岑清泉那种老狐狸,打破脑袋也不敢乱说。那么,猛犸的线索怎么会在华夏大地出现,还出现在郑观泰身上?
心脏猛一下搏动,秦越深吸了口气,掏出了手机。
晚上岑清泉的约无论如何都要去了,那就先把王健鳞那边的事情办了吧。
“王总,我晚上临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恐怕不能跟你吃饭了。你看要是现在方便,我提前过去?”
“呃……这样啊,我现在走不开,要不你来我云海一趟吧。”
“云海?”
秦越愣了愣,这不是周聪那货的地盘么?娟姐欠的债也挂在云海的名下,王健鳞去那里干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越的犹豫,王健鳞道:“云海认识吗,就在凤城环球的顶层,你过来直接报我的名字,会有人给你带路的。”
“好!”
秦越歪起嘴角,淡淡道了一句,挂断电话。
云海就云海吧,正好跟娟姐商量好了,债务的问题由他来想想办法,那个地方去总要去一次的。趁着王健鳞在,最好不过。
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正要启动的时候,秦越忽然改变了主意,嘴角裂开一丝笑意,让司机直接开到了早上碰到岑菲的治安岗亭。岗亭外那个年轻的辅警正一边指挥交通,一边帮秦越看着那辆顶级的摩托跑车。
看来交通队还没来得及把车子拖走。
秦越微微一笑,很好,那就跟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