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我和姥爷终于走到了跑虎岭,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看到有个叫醉风亭的亭子,坐落在一片荒凉之中。
“前面有个山谷,双仙洞就在山谷里面,蛤蟆,你看到那条小溪没有?那条小溪,就是从那个山谷里流出来的。”
姥爷说着指了指旁边潺潺的溪流,又带着我走进醉风亭。
姥爷用长袍的袖子,掸去了石凳上面的灰尘,爷俩面溪而坐,打算歇一会。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姥爷打开包袱,掏出干粮递给我。
干粮是煎饼卷咸菜,里面放了不少辣椒,正对我的胃口,走了几十里路,再加上爬了半截山,我肚子里的存货也消化完了,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饱腹之后,咸菜吃多了,就是一阵口渴。
姥爷递给我一个竹筒,我仰着脖子,几口就把里面的水喝完了。
我拿着竹筒,走到小溪旁边,想要灌一点水,拿回去给姥爷喝。
蹲在小溪旁边,我无意中往上游扫了一眼,目光马上被吸引了。
上游三丈远的溪水里,有一块大石头。
这块大石表面满是青苔,镶嵌在小溪中间,六尺多长三尺多宽,两边溪水潺潺流过,大石边的水里水草摇曳。
吸引我的,是大石头上面的正在对峙的两方。
一方是一群癞蛤蟆,黑乎乎一片趴在大石头的一边。
另一方则是一条盘成一团,竖着三角头吐着信子的长虫,长虫身上是五彩的颜色,显得很是绚丽。
癞蛤蟆,就是平常见到的普通癞蛤蟆,但是这种五彩长虫,两尺多长,环眼细鳞钝尾,我不但从来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长虫是癞蛤蟆的天敌,我们那的野鸡沟边上,有一个雨水形成的汪塘,后来被村长种上了一些芦苇。
夏天经过汪塘,经常能听到,癞蛤蟆变了腔调的惨叫。
那就是癞蛤蟆在芦苇丛里,被长虫缠住了,正在被一点点的勒紧绞杀。
现在这群癞蛤蟆和那条五彩长虫,双方怒目而视。
剑拔弩张的情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我悄悄站起来,走到醉风亭里,把姥爷拉过来。
小溪边上有一棵歪脖树,树底下能藏身,又能看到大石头那边,爷俩蹲下身子悄悄旁观,这种蟾蜍斗蛇稀奇的场面。
姥爷悄悄告诉我,这种五彩长虫,他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这条长虫身上的彩色斑斓,呈红黄青白黑五色,分别代表阴阳五行里面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色又象征东西南北中五方,古书上称这种长虫为五灵蛇形神。
蛇形神,是蛇形的神,可见古人对这种蛇多么畏惧。
这是一种凤毛麟角的剧毒蛇,毒性远远超过滇黔的白唇竹叶青。
就连湘鄂的莽山烙铁头,跟它比起来,也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姥爷这个大夫,也像邓老鼠一样,免不了有三句不离本行的毛病,又跟我强调一句,毒性越强药用价值越高。
听到这里,我就有点跃跃欲试。
我要是能抓住这条长虫,说不定就能把我血里的毒,以毒攻毒给去掉了。
五灵蛇此刻盘身吐舌严阵以待,它的对面,是几十只蹦蹦跳跳的癞蛤蟆。
这些癞蛤蟆有大有小,大的有碗口大,小的也就鸡蛋大。
一只最大的癞蛤蟆,头上有个指头大的肉瘤,呱呱叫了几声,这些癞蛤蟆在五灵蛇对面,排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队伍。
那只肉瘤癞蛤蟆,在队伍中间又沉闷叫了两声。
队伍最前头的癞蛤蟆,就像接到命令的士兵,后肢用力一跃而起,对着五灵蛇的头部撞了过去。
五灵蛇的信子一缩一伸,从嘴里喷出一小团,五彩斑斓的烟雾。
烟雾正好喷在跳起的癞蛤蟆头上,癞蛤蟆两眼一翻,从空中滚了下来,掉进水里,经溪水一冲肚皮往上翻着,已经是中毒死了。
我在心里暗道,好毒的五灵蛇形神!
只见剩下的癞蛤蟆,一个接着一个跳起来,挨个去撞五灵蛇的头部。
但是在五灵蛇剧毒的烟雾里,癞蛤蟆就像以卵击石,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不一会溪水里,已经漂着十几只,肚皮朝上的癞蛤蟆。
姥爷悄悄站起来,找了一根长长的枯树枝,拦在面前小溪的水面上。
等死去的癞蛤蟆漂过来,姥爷就用那根枯枝,把癞蛤蟆划拉到面前。
姥爷又拿出一个小网兜,还有一个大蛇皮袋,他让我用小网兜,把肚皮朝天的癞蛤蟆,小心的捞上来,再小心装到蛇皮袋里。
这时又一只癞蛤蟆跳起来,对五灵蛇发动了攻击。
五灵蛇嘴张开到,接近一百八十度,一下咬住这只癞蛤蟆,癞蛤蟆在五灵蛇的嘴里,四肢僵直登时毙命。
五灵蛇头一甩,把嘴里的癞蛤蟆抛出来老高,扔到溪水里。
姥爷悄悄告诉我,虽然五灵蛇暂时占了上风,但是连续毒死十几只癞蛤蟆之后,五灵蛇已经没有力气,制造不出来喷毒雾的压力了。
五灵蛇现在,只能咬住敌人,用毒牙把毒液注入对方体内。
没了毒雾的远距离攻击,无灵蛇很快就会陷入,和癞蛤蟆的近身搏杀中。
癞蛤蟆的队伍在减少,很快轮到刚才发号施令的肉瘤癞蛤蟆。
只见肉瘤大蛤蟆,蹦跶两下又呱呱大叫两声,接着就和它身后的同伴,两个同时一跃而起,对着五灵蛇的头部左右夹击。
五灵蛇一下咬住另一只癞蛤蟆,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