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秦叔手里拿着的,正是大虎消化了昨晚的玉片,吐出来的残渣,难道秦叔发现了大虎的秘密,
没等我发问,这老狐狸一把扔掉残渣,又走到我的地锅旁边,拿起那枚已经被锈迹覆盖了的双旗铜板,
翻看了一下铜板,秦叔喃喃自语:“这个双旗铜板,是养马会的尸油迷踪阴阳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养马会,听秦叔的意思,他知道这枚铜板的来历,也知道养马会的秘密,
我连忙问他:“秦叔,养马会是个什么玩意,开马场养赛马的吗,”
秦叔抬头看天,对我的猜测很是不屑:“还开马场养赛马,也亏你说得出口,小孩子懂个屁,”
这枚双旗铜板在秦叔嘴里叫尸油迷踪阴阳钱,难道绑架苏清的,是养马会的人,压制程月的也是养马会的人,
我连忙走到店里,在那些留下的玉件里面摸出一个还算不错的玉挂件,递到秦叔手上:“这个您老先收下,就当是我赔偿银环蛇的损失了,回头我再给你搬一箱五粮液……”
我想知道,程月和养马会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所以现在只能哄好这位见便宜就上的老家伙,
玉件递给秦叔之后,我马上问他:“秦叔,养马会是个什么东东,”
秦叔喜欢占便宜,看看玉件的成色,他怕我反悔,马上把玉件揣起来,歪着头问我:“扬州瘦马,听说过没,”
既然养马会不是养马的,那扬州瘦马肯定也不是扬州出产的瘦马,我索性不接话,装出崇拜的样子等秦叔解说,
秦叔对我崇拜的目光很受用,当然,对怀里的玉件也很满意,说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以前是两淮盐商的聚居地,盐商个个富得流油,生活奢侈好色成性,特别喜爱年轻貌美的女子,于是就催生了一种职业,就是有一些黑心人,从穷人家里买来底子不错的女孩,教给她们歌舞技艺,几年或者十几年,调教成色艺俱佳的女子后,把她们卖给盐商或者青楼,从中赚取差价——这些被买来的贫家女,在家里的时候不是吃不饱就是有疾病,所以叫瘦马;从事这种调教女子行当的人,就叫养马人,”
把人当成马来养肥出售,这简直太没有人性了,瘦马这个词,处处显示出对女性的摧残和蹂躏,
我愤愤的说:“什么养马人,不就是人贩子嘛,”
秦叔不经意的对程月躺着的卧室瞟了一眼,说道:“没错,就是人贩子,特别是明清时期,一个贫家女,十几贯钱买入,上千两银子卖出,这一本万利的营生吸引了很多不法之徒争相参与,所以‘养瘦马’蔚然成风,养马人越来越多,牵扯到的利益纠纷就越多,后来经过协商,他们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商会,就叫‘养马会’,说是商会,其实是当时势力最大的帮会,专门帮助养马人打点衙门,摆平那些反悔的卖主,追回逃跑的‘瘦马’,”
秦叔瞟卧室的一眼被我发现了,难道秦叔真的深藏不露,发现程月是明朝时候,被养马人买下的贫家女,
不对啊,明清时期的养马会,不会有双旗铜板,也就是秦叔说的尸油迷踪阴阳钱,我有点搞不明白了,我就问秦叔,民国的时候有养马会吗,
秦叔现在话匣子打开,是知无不言:“民国的时候盐商已经衰落,瘦马养肥的买卖就少了,不过养马会的势力根深蒂固,早已遍布全国,从买卖女童,变成了一个拐带人口的组织,解放之后,国家发现了这个问题,重拳打击之下——重拳打击你明白吗,专政铁拳的厉害你是没有见识过啊,横扫一切的牛鬼蛇神啊,当时京城的青楼妓馆都关的一干二净,何况这种丧尽天良的组织,被专政的铁拳砸的粉碎,养马会一直沉寂多年,直到改革开放这才重新露头,死灰复燃之后,暗地里发展一段时间之后,十八九年前吧,被两个蒙面人捣毁了总坛,解救出来的十几个女孩,其中有个家庭背景很深的,情况很快汇报上去,国家有关部门震惊了,又是一轮专政的铁拳,养马会差点被连根拔起,有十年时间吧,将近销声匿迹,不过这几年听说养马会改头换面了,不做拐带活人的营生了,改成冥婚牵线的买卖,就是有钱人家有未婚男性暴毙,养马会的人会出面寻找合适的女尸,送去配阴婚,偷死尸总比卖活人的风险小,养马会也学会逃避打击了,”
秦叔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十八年前捣毁养马会总坛的,就是我爸和姜裁缝两人,那个被解救出来、背景很深的女孩,就是苏清,
栗木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上大学就能因为一个女生陷害老史的师父,年轻时的这份心机和手段,更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弟,
养马会真是不长眼,连他的表妹都敢下手,亦或者,苏清家的背景更大,栗木西只是沾了苏家的光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为老史担心起来,我不能让老史去惹栗木西,还要让他和苏清道歉,不然老史肯定要吃亏的,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秦叔把那枚双旗铜板扔到了地锅下的柴火里,拍拍手说道:“这枚迷踪阳钱,由于使用不当,已经不能留着了,还是高温消毒的好,”
使用不当,听到这四个字,我心一下凉半截,就怕我去掉程月的铜板印子之后还有后患,连忙问秦叔:“我的叔,怎么使用不当了,”
秦叔眯缝着眼,捂着肚子,指着地锅说道:“龙骨笋汤现在好了,真是太香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