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庭絮哪知道张砺的心事,反倒是被他这蹑手蹑脚的模样看得一呆,楞了楞神才答道:“石敬瑭这家伙不知想干什么,派了两百多名骑军来,如今这两百多人都候在北门下远远的张望着城头,既不靠近城门也不肯离开,不知道他们是在捣什么鬼?”
“有这等事?”张砺略一沉吟已知晓石敬瑭用意,“看来石敬瑭对幽州还是不肯死心,这几日我们这里一直都没动静,所以他想来试探我们的虚实,看看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石敬瑭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整日打着落井下石的念头!”他气忿忿的一哼,又胆颤心惊的往太守府里望了一眼,随即低声道:“我先去北门城头,你去找窟哥成贤,让他率五千人从东门悄悄出城,然后突然冲到北门下,管住军士别让他们动手,把那些探子吓跑就行!”他想了想又道:“这事我们知道就行,千万被惊动太守府里那两位┉”
唐庭絮忙问:“张大人,您说的那两位该不会是指将王和猛王吧?”
“当然是他们俩了,不然还能有谁?”张砺摇头苦笑道:“总算智王就要回来了,佛祖保佑这几日没出事,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把他二位给惊动了,这两位太岁这几日可都是憋着一肚子火┉”
“什么?我┉我┉我刚刚已经先让军士们把这事告诉他俩了!”唐庭絮顿时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
“什么?你┉你┉你刚刚已经先让军士们把这事告诉他俩了?”张砺的眼睛瞪得更大,也是结结巴巴的问道,但他的额头上却比唐庭絮多了两道冷汗。
“是┉是啊!”唐庭絮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难道这事不该告诉他们?”
“你┉”张砺被气得倒噎气,“你嫌这太平日子太长了是不是?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他话还未说完,只听太守府里已传出一阵炸雷似的暴吼,“石敬瑭这狗东西,竟敢惹上门来了,老子正窝着一肚子火,走!小七,去北门!”
“好,先去宰了这群探子,再去踹石敬瑭的老营!”大吼声中,狂风似的刮出两个人,一人手持狼扑枪,一人肩抗龙王怒,正是让张砺最为头疼的将猛二人。
“糟糕!怕什么来什么!”张砺见了这杀气腾腾的两人,顿时满嘴苦水无处吐,只得强自吞落肚,他脑中念头急转,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能用他们四哥智就快回来的事先压一压他俩,让他俩待智回来再做打算,急跑上前拦阻二人,“将王,猛王,稍安毋躁!这事等智王┉”
谁知他刚说了一半,将已经一把拽住了他,大声道:“走,张大人,趁我四哥没回来,正好大干一场!”
猛随即又拽住了张砺另一边身子,也大声道:“没错,先把石敬瑭平了再去找女真人,等四哥回来了一定高兴!来,张大人,快走!”
“怎么会有这种事?”张砺听得一阵头晕目眩,可还未等他再开口,已被将和猛一左一右的拖着直奔北门,就算他还想挣扎,可在这俩人的挟持下又岂有他逃身之路,结果张砺就被这对兄弟给一路拉着直奔北门,身后还紧跟着目瞪口呆的唐庭絮,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张砺会对将猛二人畏如猛兽,可明白归明白,这世上又哪有后悔药可买。
好容易等他们到了城门,刚被他俩放下地的张砺还未及喘上一口气,猛已经指着禁闭的城门跳脚道:“快,快把城门打开!去找两匹马来,开城迎战!”
“猛王,且慢!”城中的另一名将领曲古已从城头上急步奔下,高声道:“快,你们快上城头看,外面来了一名剑客,他说他姓恨,是拓拔战手下的第一剑客!”
“恨冬离!”猛立即蹦了起来,拉着将就往城头跑去,“这兔崽子刺过大哥一剑,我要去给大哥报仇!”
张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曲古,石敬瑭派来的那些探子呢?他们也在城下吗?”
“他们都死了!”曲古脸上闪过一丝惧意,“就在片刻之前,石敬瑭派来两百多名探子都被这恨冬离一人所杀,两百多人,连一顿饭的工夫都不到就全死在了他的剑下!”
“什么?两百多人都死了!”正往城楼上跑的几人都是一惊,一起快步冲上城楼,城头上,已站着数百名手持错王弩的军士,正举着弩对准了城下。
几人扒在城垛上往下一看,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城门下已是一地的尸首,石敬瑭手下的两百多名探子无一幸免,都已倒在了血泊中,有十几具尸首还被叠在了一起,尸堆之上站着一位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子,他的右手持着一柄犹在滴血的利剑,在他身下的尸首旁还插满了一地的弩箭,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圈,每一支弩箭都被削成了两段,而这名剑客却是毫发无伤,此刻,这名绝代剑客正冷冰冰的望着幽州城墙,见张砺等人都拥上了城头,他毫不在意的扫了诸人一眼,直到望见扒在城垛上瞪着自己的猛,他冷漠的脸上才浮起一抹笑意,扬声道:“护龙七王,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