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英共有三子,见父亲遗体送归,澹台家满门恸哭,澹台英妻子也是名烈性女子,听得丈夫遗言,立即把家中祖传宝刀交于长子,命长子火速至黑甲军中替父报仇,澹台长子也于父亲遗体前立誓;不杀尽望月人绝不归家。当夜,澹台长子便怒冲冲前往边陲,一入军营便向拓拔战讨先锋令,澹台英在黑甲军中人缘很好,见他长子前来投军报仇,大家都对澹台长子照拂有加,拓拔战爱其忠孝,而且子讨先锋,替父报仇算是军中美谈,所以拓拔战不但给了澹台长子先锋令,还特意拨给他五千精锐,又密嘱各将,来日一战定要小心保护澹台长子,待他稍立功劳,杀敌泄愤后便立即护他返回军营。可久经战阵的拓拔战和部下都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会是前所未见的一战…”
“望月王实在是拓拔战生平所见最狡猾的对手,拥有两倍兵力,但这个匈奴人的后裔从来没想过要和黑甲骑军硬拼,他把二十万望月军分成三路,自己带着十万人牵制住拓拔战,另两路各分兵五万,绕着契丹边境一路抢掠过去,他下令把见到的所有契丹百姓杀一半,俘一半,俘虏全送往至本军,还把抢夺而来的契丹百姓财物粮草补做军辎,以战养战。这种全无人性的杀戮看似疯狂,却迫使辽皇不敢抽调各地守军驰援拓拔战,而望月王自率的十万本部军等拓拔战追近,竟裹胁着俘虏向黑甲骑军一同冲锋…”
“无耻!无耻!无耻!”猛气得大骂,他每次听故事总是最投入,结果越听越气,“那个虎子将军呢?他就是那个澹台麒烈吧?他怎么对付望月人的?”故事听到这儿,他已经忘了虎子将军是反贼,只巴望这人能有办法大败望月军。
“澹台长子是虎子将军的大哥,那一年,虎子将军才只有九岁。”完颜盈烈早知猛每回听故事都要打岔的习惯,笑了笑道:“猛王,这故事很长,要不我直接告诉你后来的事吧?”
“不要!千万不要!直接说后头的那还有啥味道?”猛最怕听故事不过瘾,摆手不迭,“慢慢说,我不问了!”
张砺几人都是一笑,虎子将军的事迹他们的印象也很模糊,所以虽知那一战的结果必是黑甲军大胜,他们几个也听得专注,不过对于已发生的往事,再是听得紧张也不会象猛这样气急。
听得津津有味的蒙燕还偷偷瞪了猛一眼,大家都对猛这魔头避之不及,只有她把猛当成和自己年岁相近,顽皮淘气的半大孩子。因为这段日子里,猛除了来灵堂,每日还要去探望萧怜儿,可他每次到了萧怜儿房里,说不上几句话就会哭丧着脸被赶出来,可到了第二天,猛还是会硬着头皮,一脸悲壮的去找萧怜儿,然后再被轰出,有的时候,蒙燕还会过去安慰猛几句,然后猛抬头发呆,她借机偷懒,所以看多了猛有冤无处伸的惨状,她自然也不再怕猛。
梁正英则在心里暗忖,“草原上部族虽多,但望月族这一支似乎已从未听闻,难道二十多年前那一仗后,望月全族都被赶出了草原?”
无人打岔,完颜盈烈又接着讲了起来,“望月王用上这裹胁百姓的卑劣手段来开战,黑甲骑军再是善战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边要抵挡望月军的进攻,一边要救出百姓,那一仗足足打了大半日,连拓拔战都亲自冲到了最前沿,才总算打退了望月军,战后检点损伤,虽一战杀死两万多名望月军,可黑甲骑军也折损了上万人,而且大半都是在营救百姓时被杀,以黑甲骑军的战力,这种一换二的损失虽胜如败,一众黑甲将领全都愤霾不平,纷纷讨令追击望月军一血耻辱,但大家很快发现,比起一万袍泽的折损更让他们心头沉重的是,在这一战里,为了救出一队被俘虏的百姓,澹台长子深陷重围,战死沙场…”
“虎父无犬子,澹台英的这个长子在敌阵中一直杀至伤重力尽,只看他娘亲给他的那柄断成两截的祖传宝刀,就可知他作战勇猛,但等到这个少年的尸体被抬进帅帐,拓拔战和将领们惟觉痛惜,既无颜以对澹台英的在天之灵,也不知该怎么向亲自把爱子送上战场的澹台英之妻交代…”
“当日,拓拔战亲手清洗澹台长子的尸首,再以大将之礼隆重装棺,又派出一队部下扶柩归还澹台家,为此,拓拔战还手书一封,把澹台英父子阵亡之事告知皇帝,请皇上追封厚赐澹台一家,皇上闻知后也痛心不已,立派钦差去澹台家安抚,追封与棺柩同时送至澹台家,看到长子尸首被送回,性烈不让须眉的澹台英之妻当场软倒在地,夫死子亡,算是血海深仇,可她看着扶尸大哭的次子和幼子,再也说不出让第二个儿子赶赴战场报仇的豪言,可如此深仇,又怎能不亲手报回?于是,年仅十五的澹台次子在父兄尸骨前再立血誓,当夜就要离家参军,澹台次子的忠勇不但使护送灵柩的那队黑甲骑军为之震动,也感动了奉旨前来安抚的钦差,这钦差取出随身配刀,赠予澹台次子,见次子去意已决,澹台英之妻也无言劝阻,含泪去为这刚成年的儿子收拾行装,为免再有不忍言事,澹台英之妻召集家中所有轻壮男丁,命他们随次子一同前去,临别时,澹台次子先哄慰了大哭不止的幼弟,再想满脸苍白的娘亲拜别,看着澹台英妻子浑身发颤,咬唇出血的模样,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一次,澹台英的妻子其实万般不忍…”
“见澹台家又一个儿子赶至军中,拓拔战即刻下令,从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