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战国雪>第一百二十九章:杀意陡显(四)

“怎么回事?”萧尽野急于去救赤风,一时未领会巫廛所言,但横冲都三字在今日实在是给了黑甲军太多的不可思异,所以他百忙中还是一勒坐骑冲势,回身去看巫廛。

“这仗打得太久了!”巫廛远远扔下一句片刻前澹台麒烈也曾说过的话,继续飞掠向帅纛。

萧尽野还看到,不单是巫廛,连冷火寒和木励也在向帅纛回奔,两人一边跑一边不停挥臂,招呼部下立即跟上,却不敢放声吆喝,似乎是生怕乱了军心。

萧尽野心知不善,以战千军的阅历,绝不会无的放矢,他忙去看帅纛,那十几名横冲残军还陷落在四周黑甲包围下,怎么看都是末路景象,但心中既已存疑,便定睛细看,这一看顿时看出蹊跷,身为黑甲第一战将,萧尽野很清楚该从何处去看一支军甲是否真已垂死挣扎,他两眼飞电似的先看向横冲甲士的神情,那一张张蒙尘浴血的脸庞,虽能一眼看出疲惫,但镇定如初,这种神情和他用锋矢阵时所对决的那些僧道俗儒一样,每一次过马一招的生死之间,他的对手都只用沉静来寻找对手的破绽,却不曾让他捕捉到一处慌乱。

再看他们持兵器的手臂,只见格挡之间,横冲甲士一双双持枪横刀的手臂稳如磐石,只守不攻的防护下,十几名又伤又疲的横冲甲士肩背相抵,看着仿佛是被压迫成团,可就是这道缩小得不能再小的防守圆心,在四周黑甲军一次次的进攻下竟守得滴水不漏。

守如山林镇定如湖,临危不乱临阵不退,这样的一支军甲,简直就是萧尽野练兵时梦寐以求的强军劲旅。

还有那几名横冲战将,他们被甲士护在狭小的圆心内,看似连转身都极困难,但每次有黑甲军从缝隙中攻入,都会立即被他们在一招间挥扫出去。

“章法未乱?”萧尽野心头一沉,只凭区区十几人就能守住四方围攻,这根本不是一支残军所能做到的地步,既然章法未失,那横冲都就不是困兽犹斗,而是在此恶战中积蓄最后的力量,伺机破开这僵局。

不是困兽,就是随时只待反戈一击的死士,萧尽野还看出,和他交过手的横冲战将苌庚,片刻前虽被他耗尽力气,可此时看他挥动板斧时的动作,体力已然一点点恢复。

这支军甲,但有滴血,便会浴血,但有口气,便不会放弃。

他们想要破的,又是怎么一个局?

“这仗打得太久了!”再想到巫廛急惶惶扔下的那句话,萧尽野突然须眉悚动,是的,这场仗打得已是太久,从横冲都向黑甲军阵冲来,与老将拉木独的第一次交锋起始,虽才过了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里的时时千钧一发,处处瞬息万变,使身处其间的每一名黑甲军都觉得,这一仗仿佛已过了半生之久。

师老易怠!

横冲都确实是以孤军打了一个时辰的恶仗,但这疲惫是相对,因为黑甲军也同样熬过了这惊心动魄的一个时辰。

连续一个时辰的出战,哪怕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掠阵,也会因崩紧的神志而身心疲累。

心力皆疲!

战场上心神的倦怠跟体力的耗费一样危险,这一点拓拔战也是深知,所以往日大战,他总会留下一支生力军,已备在发起最后一击时起决胜作用,但今日遇上横冲都,他这不败战王也失了方寸。除了后阵几十万按兵不动的大军,以帅纛为界,前方每一名黑甲军从开战起就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盯紧着战场,为横冲都接连不断的奇军突起而捏了把冷汗,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黑甲军的心神早紧崩如满月弓弦。

疲兵易燥!

而此时把横冲都封在包围圈里的黑甲军,正是一直在帅纛前布阵的黑甲军,这些军士之前都没有直接与横冲都正面交手,可他们心里的紧张远甚于跟横冲都搏杀的同伴,因为他们一直在最近的距离,眼瞅着横冲都一次次突进,用同归于尽的凶猛把两百步重围一层层破开,所以他们每时每刻都把心拎在嗓子眼上,不敢有半分松劲,生怕一个不备就被横冲都杀到面前,此时终于把横冲都包围起来,这些黑甲军紧吊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终于放心,急吼吼的一下子围了上去,只想趁早把横冲都全歼,尽快了结这场令他们倍受煎熬的苦战。

这一来黑甲军的围攻就显得杂乱无章,一个个大喊大叫着,气势有余,砍刺出去的刀枪也虎虎生风,却因急噪而失了准头,轻易就被章法不失的横冲都招架住,相比之下,横冲都隐忍不发,以只守不攻徐徐恢复体力,等待最后一次机会,而这最后十步重围前的黑甲军却在亢奋中不断的消耗着体力。

一旦横冲都所等的机会到来,突然破枷一击,这看似稳占优势的黑甲军立刻就会被他们冲溃包围,而当这些黑甲军溃散,横冲都兵锋指处,就是百万黑甲第一人,拓拔战!

“不好!”萧尽野刹那间惊得面无人色,急提缰绳,坐骑几乎是被他拎起来往后转去,等前蹄落地,萧尽野的枪柄已重抽在坐骑后臀上,他心里惦记着赤风,拨马急回时尚大喊了一声:“赤老将军,主公有险!”喊声里满是焦急,和巫廛一样,他也无奈的连回头的余裕也无。

他宁愿舍命去救如军中砥柱的战千军,但比起主公的安危,他的选择只能是弃车保帅。

“快回帅纛!”听到萧尽野的喊声,已被将猛二人前后逼得气喘连连的赤风却比萧尽野更焦急,他踉跄着躲开猛当头砸来的一棍,又勉强隔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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